聲音從紀雪城的左手邊傳來。
紀文康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眼底幽深無光,語氣淡淡地重複了一遍:「我說的。」
高腳杯沒有拿穩,「咚」地掉在桌面上,打著滾跌在地面的地毯。等候在桌邊的傭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收拾,輕聲驚呼:「小姐,您的衣服弄髒了。」
循她的眼神望去,紀雪城的咖色羊絨半身裙洇開幾點大小不一的深色痕跡,大概是杯子裡殘存了幾滴酒液,滾落時盡數濺上去的。
極大的衝擊之下,紀雪城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用質問的眼神回以紀文康。一動未動。
面對此情此景,哪怕再愚鈍的人都能看明白狀況。
紀文茂呵呵一笑,像是緩和氣氛,又像是意有所指道:「文康,這麼大的事情,你不會還沒和雪城說吧?」
紀文康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空杯,「早說了。這孩子忘性大,可能沒放在心上,多虧大哥提醒,否則,恐怕直到臨出發的日子,還不知情呢。」
孫琴走上來為他斟酒,倒了杯子的三分之一,便及時停手。
「衣服髒了,趕緊去換吧。家裡不缺你的衣服,就在你原先的房間裡。」紀文康承接著剛才的話說。
頂著大伯一家看戲似的調笑目光,紀雪城動作僵硬地離席。就在她離開餐廳的後一秒,晏泊霍然站起,跟著追了出去。
紀文康倒是怔了怔,鄭曉惠笑吟吟地打趣:「哎呀,到底是小夫妻,一刻也不能分開的。」
二樓的樓梯口,晏泊叫住了紀雪城。
「你去南港,是什麼時候的事?」
紀雪城背對著他,單手扶著欄杆,木了好一會兒,「……我也不知道。」
晏泊一步跨了三級台階,在她面前站定。
「你也不知道?」他重複一遍她的話,而後迅速理解其中真意,「他瞞著你,突然發難?」
紀雪城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整件事情其實就是一團亂麻,箇中的人物關係、起承轉合,很難用三言兩語講明白。
更何況,她還沒有做好向晏泊坦白自己家中情況的準備。
「……反正,我不想去。」她沒有回答晏泊,喃喃自語。
晏泊則徹底置身於狀況外。
憑藉正常的感知,他能看出來紀雪城和紀文康的關係一般。但他到底沒往別處想,只當是關於向娟去世的心結未解,再加上紀文康的感情史豐富得過了頭,紀雪城心中介意也是正常。
所以,他更加不能理解,紀文康為何明知紀雪城不願,還要把人分配去外地。
「你直接和他說,不行嗎?」晏泊問。
紀雪城的臉色很差:「如果我的話管用,他今天就不會當著大伯一家人的面說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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