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著懸崖的雲霧,漫不經心的問:「你可見過她?」
月傾之裝作不知,故問他:「誰?」
「花下!」山已冷冷道。
但從他嘴裡說出這個名字,比以往都溫柔。
月傾之早該想到,他莫名出現在這裡,定是察覺了什麼?
只是沒想到,明明已經封印了魅珠,他竟還是放不下花下!
「昨日,我幫你把她打發走,便沒有再見過!怎麼?你又想她了?」月傾之言外之意,多是挖苦。
山已了解月傾之,她可是在他眼皮底子下長大的。
月傾之是什麼人?有什麼手段,山已豈能不知道?
就憑這裡有容音的氣息,他也知道月傾之在沒有一句真話。
看日出?
分明就是打著碧落天光盞的主意,這些年她一直在奉天任職,心裡只有奉天。而碧落天光盞是令四界趨之若鶩的神器,奉天大祭祀又怎會不心動?
山已陰沉著臉,一步一步走向月傾之。
月傾之表面沉著冷靜,心裡卻已慌張。
他要做什麼?
山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你該回奉天了。」
月傾之的笑容漸漸凝固。
「你這沒良心的狐狸精,我大老遠的跑來看你,還假裝你的心上人替你解圍,你不但不留我多住幾日,好好答謝我,竟如此心急的催我回去!」月傾之嘟著嘴,氣鼓鼓的說著。
奈何山已不吃她這一套。
他離月傾之只有一步的距離停下。
他神情嚴肅,語氣淡漠:「你從奉天跑來究竟是為了看我?還是為了碧落天光盞?」
月傾之氣鼓鼓的表情也懶得再維持下去。
「那你呢?大清早的跑到這裡,是擔心碧落天光盞,還是擔心花下?」
山已沒有說話。
顯然是默認,擔心花下!
月傾之笑了笑,她好心提醒山已:「情劫可不是你這樣單純的小狐狸能夠玩得起的。好自為之!」
月傾之說完便準備離去。
算算時間,寒露等人在山下搜尋應該有了結果。
看著月傾之離去的背影,山已也有一句話想要提醒她:「不要覬覦根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尤其是碧落天光盞!」
月傾之忽然停了下來。
她沒有回頭看山已,只是笑著說了句:「你也瘋了!」
山已看著懸崖下的雲層,他雙手捏訣,一片霜花在胸前打開。
他閉上眼睛,從容音殘留的氣息中,捕捉到她從這裡消失的畫面。
山已看見,容音抱著碧落天光盞,縱身一跌……
山已睜開雙眼,眼神開始慌亂。
腳下的沙石也被他激動的步伐蹭落懸崖。
他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教過容音如何乘風而雲。
山已揮袖,毅然決然地跳下懸崖。
白衣與那懸崖下的雲霧融為一體,早已分不清。
山已落下時,峭壁上的樹叉上發出了一條淺藍色的腰帶,迎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