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恆苦笑一聲,將夫妻間吵鬧之事合盤與孫丞相說出。
「臣的妻子入宮有好些時日了,臣傳遞進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倒是叫臣有幾分著急了。」
這話說的規矩,意思深重卻半點沒有提點皇帝。
孫相自是聰慧之人,一下便聽出其中不妥來,應下來。
等到晌午,皇帝宣他入後殿議政之時,孫相想起此事,便問起皇帝來。
「聽聞淮陽侯夫人如今暫居宮中不願歸府?陛下,夫妻間的事,侯爺甚至求到臣這處來了,侯夫人如此是不是於理不合……」
鎏金獸首香爐前青煙盤繞,余香裊裊。
皇帝垂眸批奏摺,聞言眼皮也未抬一下。
「孫相也知此事是旁人的事,他何苦求到你身上?你又何苦摻和其間。」
孫丞相很快便跟著皇帝的話上了一台階,「那此事姑且先不提,陛下覺得,此次南應兩位公主之位分該如何定奪?」
當今性子有些古怪,這點孫丞相是知曉的。
由著他親自教養長大,他又如何能不知曉?
宮中只一位妃嬪,且還是酒後臨幸,糊塗行事。當今於房事上可以用厭惡一詞來形容。
是以如今的年歲還未曾育有子嗣,比起他的父輩祖父輩,實在是晚了太多。
前朝未曾真正平穩,四方虎視眈眈,朝中武將後繼無力,一直難以提拔的起來,戰亂甚至需要皇帝親征。
他倒是不像旁的大臣,一門心思催著皇帝留個後,畢竟他知曉若是當今有個不測,朝中扶持一個幾歲大的奶娃娃,只怕更是一場水深火熱,天下打亂。
天下還能經得起幾次打亂?
如此還不如另立一個年紀大的宗室子弟。
因此皇帝沒有子嗣,孫相從來沒有二話,如今可不能如此了。
如今,該不該都該了。
皇帝皺眉:「孫相糊塗,後宮這兩萬宮人,這些年南應探子都未曾拔除,如今又送這群不知身份的入宮?」
是嫌他的命長不成。
孫相沉吟片刻,苦心勸說:「若想要身家清白的,陛下早些從前朝應選嬪妃才是。」
皇帝亦未曾正面回答他,只是道:「朕心中有數。」
……
晌午時,尚寶德領著幾個小黃門趕去春熙宮,尚寶德身後跟著的兩個身著宮外服飾的丫鬟。
樂嫣打眼一瞧,竟是留在侯府的守意同春瀾。
春瀾守意二人一來便忍不住抱著樂嫣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