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宗見到她的掙扎,不由得微微擰著眉頭。他眼眸中帶著古怪神色:「燕國夫人,你好像很怕我?」
「為何?」
他眼眸中含著不解,見她後退,便走近一步,直直的凝望著她。
「若是沒有意外,這該是我二人頭一回見面才是。」
準確說,大前夜是第一次,這兩日他其實有看過她的身影。
有時他跟在皇帝身後,會撞見她與那幾個宗室男女說說笑笑。
她好像不愛騎射,一次都沒見過她上場。
她好像對誰都溫柔有禮,幾次見她對侍從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卻好像視自己為洪水猛獸——
為何?
陳伯宗想不明白。
樂嫣聽著他直喚自己為燕國夫人,更覺得心驚肉跳。那是一種被窺探、被人查找出來,被扒光了一般。
她像是被一隻毒蛇纏上了身軀。
她甚至不確定,這人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假不記得?
他靠近自己,當時是湊巧?
樂嫣搖搖頭,聲音渺茫卻又堅定,「將軍想錯了,我、我亦也是第一次見到將軍……」
「那為何如此怕我?」
樂嫣蹙起眉頭,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卻忽地聽見前邊一道寒冷的聲音。
「天寒地凍,你二人站在那裡做什麼?」
皇帝的鑾輿不知何時竟也停了下來,且就離她的馬車不遠不近。
他眼睫覆壓,從鑾輿之上居高臨下看著遠處緊緊貼在一起的二人。
樂嫣見到他,連忙掙開陳伯宗,顧不得滿地碎雪,朝著那鑾輿處奔去。
御駕寬廣,由六匹寶馬拉著。樂嫣過去時立即有侍人端來上馬凳供她踩踏。
以往她根本不願踏入皇帝御駕一步,甚至是繞著遠遠的走,唯恐被人發覺什麼。
今日倒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趕一般,幾步便跑上皇帝身後。
皇帝見到她如此神情,自然是帶了狐疑。
他捻動手中扳指,輕飄飄的眸光落在方才還與自己談笑風生的表哥身上。
男人對這種事情,骨子裡的刻薄寡意。
更何況是如今的皇帝。
「他對你不規矩?」他心中氣的發顫,偏偏還語調低緩,並聽不出來生氣的意思,卻是叫人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