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捏掙扎,他也不好違背她的意願。
只能蜻蜓點水一般,便緩緩離開,笑著與她說起往後來。
「朕命人修建一處宮殿,就落在顯陽宮後邊,做為你的宮殿,可好?到時候便是政務再忙,你想見朕只需走幾步就到了。要建的大一些,若是有了孩子,也不叫他們移去別宮,我們就只如何尋常人家,一處屋舍里住著……」
樂嫣聽他這話,羞的渾身通紅,如何燙熟了的蝦子,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到底是麵皮薄,如何也不好意思叫他在父親病榻前說這等話。
直到今日,樂嫣總覺得二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那一日好遙遠,好遙遠。
陌生,黑暗,見不到光的未來令她膽怯。
可如今聽著他這般說,雖是羞赧,卻又止不住生出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仿佛她伸手,她努力睜眼就能夠到。
好像面前的天空,也沒有她想像的那般黑暗。
像是伸手就能抓到的一樣。
樂嫣覺得,這回說不準是真的呢?
說不準努力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呢?說不準不會像上一回滿心歡喜的付出,落得那般下場。
她像是一隻飛蛾,明知可能是火,是會叫她燒的魂飛魄散的烈火。
可她戰戰兢兢,龜殼裡躲了良久,卻終忍不住嚮往著那點光亮……
……
樂蛟不知是何時醒來的。
他醒來時悄無聲息,抬眸就瞧見陌生的床簾,以及屏風後竊竊私語的一對人影。
他登時一口老血又要哽上心頭,幾度張張嘴,想要打斷二人,卻又忍住了。
他悄悄聽著二人說話。
他那逆女不知說的什麼話,語氣態度不算好,甚至有些冰冷的對著天子呼來喝去的模樣,只叫樂蛟忍不住膽顫心驚。
可等不來天子的斥責,卻只聽天子在一旁嗡嗡地應著,時不時一聲悶笑。
那般縱容,溺愛的模樣。
一副沉溺在情愛里無法自拔的模樣。
越聽,樂蛟越是絕望橫生,濁淚橫流。
他只覺得天要塌下了,只覺得公主若是在天有靈,只怕原諒不了自己。
哭的抽噎,不能自已之時,卻忽地聽到皇帝悶笑聲。
「還道你這一言不合就愛哭的毛病,是像了誰。」
「你方才想要如何解恨,拔掉他鬍子?朕給你瞧著,去吧,沒人能瞧見。」
樂蛟:「……」
家門不幸!
當今即位多年未立皇后,以往前廷後宮多少次為了這事兒鬧得吹鬍子瞪眼。
哪位朝廷重臣家沒有幾個待字閨中的閨女?
誰家不想分一杯羹?
奈何以往幾載,皇帝總江山未安定為藉口堵著不鬆口,一晃這麼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