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真是蠢材,阿七那麼厲害,她居然從沒把兩個人放在一起想過。可這不是她的問題,誰讓蘇長柒上來先否認自己和本人的關係,讓她怎麼猜?而且直到現在,對面還在那兒糾結,不知道在害怕個啥。
她氣哼哼:「我當初腦袋一昏,和你定下約定,要一直與你待在一道兒。發現你騙了我,又能怎樣呢?」
葉沁竹將頭扭到一邊,杏眼睜著,轉眸往蘇長柒方向瞟。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
「葉姑娘,初時,我並不打算與你產生交集,方才隱瞞身份。」
蘇長柒解釋。
葉沁竹抿嘴:「後來呢?」
蘇長柒沒有說話,他鬆開抓住葉沁竹的手,雙手落寞地垂在身側。
目光小心翼翼,試探般落在葉沁竹頭頂。
上方三寸,沒敢真的觸及她。
「葉姑娘,你已經離開浮靈教了。」他開口,「這一路上,風景可好?」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簡直像在刻意轉移話題。
蘇長柒:「一路走來,你聽說過肅璽的名號嗎?」
且不說那些瑣碎的謠言,光是樊朔一干人,都能把蘇長柒的危險,以及他那些莫須有的,陰暗的心思說出花來,葉沁竹怎麼可能沒聽過。但她一路上滿腦子阿七,聽聞有關肅璽仙尊的消息時,一律左耳進,右耳出。
蘇長柒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回答,不自覺牽起嘴角:「應當是聽說過的。」
「大概吧。」葉沁竹模模糊糊,糊弄了個概念。
她瞪著他,慢慢往後退。按道理來說,感情不錯的兩個人吵架,一方要走了,另一方應該要苦苦挽留。結果葉沁竹完成了漂亮的轉身,偷眼往後瞄,蘇長柒還站在那兒沒動。
葉沁竹這次是真生氣了,往旁甩手:「我去找樊朔。」
她準備頭也不回,抬腳就走。
接著,葉沁竹發現自己邁不動腳步。
蘇長柒握住葉沁竹的手腕,用力往身前扯。
「既然有聽說過,你應當清楚,眼前這個人,會是件趁手的兵器。」
少女往前踉蹌一步,墜入了幽暗如深潭的瞳孔中。
葉沁竹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單音,那片深潭徹底將她淹沒。
「想當宗主的枕邊人?」他問。
「是為了權勢,還是為了別的?」
話語中滿是壓抑,像夏日蓄水後的瀑布,即將傾斜而下。
「不必去尋他。」
在葉沁竹回話前,蘇長柒俯身,將她攏進自己的影子裡:「與其做妾室,當主母怎麼樣?」
「我讓她退位,你坐上去玩玩,等厭煩膩味了就離開。」語氣強勢,說出來的話卻極近卑微,像條惹主人生氣,無助地搖尾乞憐的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