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驢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飲冰閣符修,另一個還是飲冰閣符修。兩人拿著筆頭抵著頭,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為說起來也真倒霉,這鎮子上買不到馬,只能買到兩頭驢。」
「這驢跑得也太慢了!我記得之前有個能加快載具速度的符來著,馬上畫完給它整上。」
「這符是給馬用的啊,能給驢用嗎?」
「都有四條腿,都是一個類里繼承出來的,遷移過去差不多吧……喲,這裡還有一段飛馬功能?加上。」
「飛馬??」
「就是讓馬通過四蹄的運動攪動空氣,然後飛起來走,這樣更快……」
外面符修畫符熱火朝天。寧明昧靠在車內。他說:「想不到師兄還挺有愛心。」
齊免成說:「既然路過了,就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哦?」寧明昧說,「師兄身為清極宗掌門做了這件善事,若是讓天下人知道,天下人必將更加擁護師兄的威名。」
「威名就不必了。那些人如此恃強凌弱,令人噁心。」齊免成淡淡道。
他向來溫和沉靜的眼裡,難得地多出了幾分厭惡。
寧明昧這次難得地沒有嘲諷:「師兄說的是。」
驢車不如仙車,一路上磕磕絆絆。寧明昧有點暈車,眼睛盯著對面的齊免成,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英俊沉穩的掌門靠在窗邊,向來溫和的眼眸看著窗外。如今他不說怪話了,眼神於是如一池潭水。
沉而深。
寧明昧看了他一會兒就懶得再看他了。他向後靠,打算趁機補個覺。
「那棟小屋子,那個地方,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曾去過似的。」齊免成輕聲道,「很奇怪……」
寧明昧說:「師兄你不是齊家大公子嗎,怎麼會去過這種地方。」
齊免成淡淡笑了:「是啊。」
他不再提這些,只是眉頭仍鎖著。
他看起來的模樣像是——
與其說是這家慈幼莊給了齊免成這樣的感受,不如說,更像是齊免成早就有了某種懷疑。只是慈幼莊為他驗證了這種懷疑而已。
與此同時,他看著寧明昧。
鐵石心腸的人也有疲憊的時候。更何況寧明昧暈驢。寧明昧正在昏昏欲睡,忽然聽見齊免成說:「師弟,你很喜歡小孩子?」
「嗯?」寧明昧沒反應過來。
齊免成說:「幻境裡,我看見師弟蹲下身,為其中一個小孩吹滅手中火焰……那火焰倒是奇怪,這種術法,我倒是第一次見。」
而且幻境中那孩子,也給齊免成帶來一種相當奇怪的感覺。
寧明昧沒回答第一個問題,他說:「他手中的術法確實是少見……」
等一下。
也就是說,他去燁地帶來的蝴蝶效應,使得清極宗掌門齊免成提前發現了連城月的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