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場比試來了這麼多人觀看。」他的副手說,「長老,這可有點出乎我們的預料。」
「只希望他不要輸得太難看,桂陶然有幾斤幾兩,我們還是清楚的。」徐昌澤道,「而且,這也是我們想要的。」
徐昌澤的心思沒有完全放在眼前的比賽上。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封今日就要送達的密信。
密信的主人說,他找到了桂若雪的下落,但他必須要今天結束後,才能告訴他。
近年來,明華谷明華和暗花兩派的派系鬥爭已經逐漸從暗潮下被擺上檯面,並因桂若雪的叛逃被他有意識地引爆。為了促成這些事的發生,徐昌澤不惜私下偷偷更改桂若雪的藥方,使藥中三分毒性變作七分,又偷偷派發給弟子們,為桂若雪被門派厭惡與驅逐放下最後一根稻草。
和其他長老不同,譬如桂陶然的母親陶心芷的觀點:她是發自內心地認為藥修不該製作含毒的藥,因此,她同明華谷的大多數人一樣,對桂若雪感到厭惡。可徐昌澤其實根本不關心藥的有毒與否。
他甚至認可桂若雪的一些做法,認為這種帶毒的藥的確有效——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有沒有新的好藥誕生,於他而言,並不重要。有沒有人深入到更新的學術領域,有沒有人做出對世界更有用的東西,於他而言,也並不重要。
天門都閉了,這是要做給誰看?
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第124章 如何驅動關係戶
那就是自己的權力。
暗花是暗部,是明華谷的暗面,是明華的附庸。多年以來,始終如此。徐昌澤不像那些門主。他早就不期待飛升,既然如此,他想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到最多的權力。
在內心深處,徐昌澤甚至不討厭桂若雪——相反,他欣賞他,甚至有點喜歡他——甚至由於桂若雪不是他的屬下,桂若雪的鋒芒畢露不會刺傷他御下的體系,這份喜歡來得更加理所當然。與此同時,桂若雪能為桂若虛帶來的麻煩,更是增加了他喜歡桂若雪的理由。
因此或許包括桂若雪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徐昌澤對桂若雪,遠比他們想像中還要關注。
如果給他處決桂若雪的機會,他會懷著尊敬,斬下他的頭顱。
當然,桂若雪做的那些改良的東西是沒什麼用的。在他眼裡,也沒有太多價值。現在的藥已經夠用了,現在的仙人們也不能飛升,費力氣折騰這些沒用的東西,是要做什麼呢?
預備鈴聲響了半天,桂陶然還沒出來。徐昌澤身邊弟子小聲道:「長老,弟子不懂,我們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來看桂陶然的比賽……」
徐昌澤眼睛不看他,面上依舊是十分專注地盯著賽場的模樣:「你說,我們為什麼要不過來看?」
「這……」弟子卡殼,「咱們和桂派,不是已經快撕破臉了嗎。」
桂派、徐派的派系鬥爭近乎白熱化。桂若虛派徐昌澤到清極宗來看比試,也有趁機把他趕出權力中心的意思。桂陶然的父親是桂若虛的堂弟,桂陶然屬於哪一方,自然不言而喻。
「越是這時候,越要表現出我們的風度和大公無私。而且桂陶然本來就是個不成氣候的廢物,這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還怎麼做大事?」清瘦的中年人說到這裡,他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似的,挑了挑眉毛,「說到這裡,清極宗的方長老,倒是把事情做得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