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在竹海中央的大石上看見少年。
少年未執劍,未著白衣。他穿著灰衣,靠在石上懶懶地打哈欠,長劍也只被亂七八糟地擱在一邊。見他來了,他也只是無精打采地看他一眼:「坐吧。」
隔一會兒,他說:「你是我的弟子?」
天上月成了水中月。穆寒山只抿著唇,向他行禮,如少年時曾一度奢望過的那樣。
「弟子穆寒山拜見師尊。」
儘管心事難言,依舊滿心歡喜。
……
老十七:「所以師尊與弟子之間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這能奠定師生關係的基礎。」
姜幼蓉:「是的。我姐也是這麼說的。她說她第一次拜見尹峰主時,尹峰主帶著病容見她,坐在椅上,垂著長睫,表情懨懨,錦衣中露出的臉頰如雪一樣白。我姐說當時她就想到了四個字:湖中落白。」
被白若如派來、隨寧明昧一起出行的她的弟子葉雨霏說:「我和姐姐第一次見師尊時,師尊在海棠樹下。玉彩沾衣,灼灼其華。師尊在我心中,正如花一樣。」
話題被踢到了段瓔這裡。段瓔猶豫了一下,道:「我第一次見我師尊時……他在崖上練劍,衣擺如風。我很羨慕那如雪刀般的風。」
四個人說完風花雪月,看向老十七。壓力給到了老十七這邊。老十七說:「呃,我初次見師尊時……方峰主是風,白峰主是花,尹峰主是雪,常峰主是月。而我師尊是……」
「四個字。」有人冷酷地說。
幾人抬頭,見寧明昧看了他們一眼,就轉身走了。老二十五和老五在他身後急匆匆地跟著,對他們說:「向陽城到了。」
這次寧明昧總共帶了這麼幾個人。
方無隅手下的段瓔,他手下的老十七、老二十五、老五和姜幼蓉,白若如派來的葉雨霏,外祖家在向陽城的穆寒山。
加上寧明昧,一行總共八人。
弟子們只要一沒工作就聚在一起說閒話八卦。古今中外,寧明昧對此習以為常。而寧明昧確實是四個字。
而且說到師尊和弟子的初見……
在此世之間,第一個與他有初見的「弟子」,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那個人是……
寧明昧:「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連城月!連城月!連城月!」
系統在寧明昧腦內咆哮三遍。寧明昧面無表情,只在心裡誦經,順便收起了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