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昧又讓葉雨霏和老二十五在城內活動,找到那戶與韓延進行過根骨交換的人家。尋找依據也很簡單:十八年前,一夜暴富。
唯有如此,才能找到那名使用邪法為二人做手術的邪修,才能找到溫思衡。
如果寧明昧沒有猜錯的話,這名邪修與凌風派也脫不開關係。恐怕這些年來,凌風派在向陽城周圍布置的妖獸與魔修,也離不開此人的為虎作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韓延道:「寧峰主,若是無事的話,我便先回去了。師尊的壽宴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始,我得回去梳洗準備一番。」
不知怎的,韓延總覺得此人明明一字未提關竅,卻處處使人膽寒。
尤其是那副透明鏡片,使他如同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一般。
寧明昧道:「忘記賢侄還有要事在身了。賢侄如今是掌門親傳弟子,事務繁多,想必頗受重視吧?」
提到這句話,韓延蒼白面容上浮現一絲疲憊苦笑:「還好,至少不必讓家族蒙羞,不必讓母親蒙羞……這就夠了。」
寧明昧道:「韓賢侄出身世家,世家的許多規則我不是太明白。我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卻認為,或許對於許多母親而言,子女一時卻易逝的煊赫,並不如子女長期承歡膝下的陪伴來得更珍貴。」
韓延輕輕搖頭:「可對於世家來說,傳承是最重要的。世家寧願要一個死了的天才,也不願要一個活著的庸人。」
「資質平庸或突出,也並非血脈傳承能決定的。世家的積累,應在於修行與智慧,而不在於血脈。」寧明昧道,「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題目。我會讓我的弟子們研究出生資質、靈根、資質提升與地理位置、天氣等因素的關聯。」
韓延眸中略有觸動:「這真是個好題目。不過研究這樣的東西,需要很多靈石,和很長的時間吧?」
「可惜,我未出生在報告出來後的時刻。也活不到那天了。」
韓延離開廂房。寧明昧坐在窗邊,用衣角接下暮春飄落的花葉。葉雨霏此刻通過釘釘匯報導:「寧峰主,我們找到了你說的那家。」
「這家人十八年前出門一趟,回來時說是做了一筆生意,發了一筆橫財,只是他們家中長子從此小病纏身。可惜,這家人發得了財,卻守不住財。沒過幾年,他們手裡的錢就被男人賭博時輸光了。」
「還好這家女人偷偷存了一筆錢,這才養大了幾個孩子。這家人的事跡太過有名,城裡的人都知道。我同二十五在城東找到了他們。這家人如今已經成了一大家子,卻還全住在一起,將十幾年前蓋的宅子住得如大雜院一般,好在其中一名幼子讀書有出息,前些日子考上了舉人。我們在下山的小徑上找到了他們家的長子。他正背柴下山,以此謀生。」
「長子如今三十餘歲,形貌卻疲憊蒼老。老二十五衝動,問他有沒有將靈根售出過,有沒有與韓家做過交易。長子不善言辭,最終和盤托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