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路的藤蔓在此刻褪去。白不歸遙遙地,在祭台之處,看見了一人的身影。
大祭司的身影。
他站在那裡,像是等候他多時。有蘇煌已經昏迷過去,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銀竹卻仍舊裹著那套緊緊的袍子,沉默地站在角落裡,如一道灰色的影子。
借著,白不歸就聽見了他從未想過會聽見的言語。
「你們終於來了。」
白不歸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此刻先開口的則是寧明昧:「聽大祭司的意思,看來大祭司是並不想阻止我們?」
大祭司點頭道:「正是。或者說,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們的計劃也不會進行得這樣容易。」
「大祭司這話倒是讓我有些看不懂了。誠然,我們是一群過客,不過想要借用一番妖狐族的祭台罷了。可大祭司是妖狐族的祭司,如今,卻任由我們對禁地長驅直入,甚至協助打暈了自己的弟子,就好似下定決心,要讓我們自由地使用這祭台似的。」寧明昧道,「這對於妖狐族來說,算不算是一種叛賊行為?」
大祭司戴著面具,寧明昧看不見他的臉,卻覺得他在微笑:「寧仙尊不必試探。我想,寧仙尊此刻,心中一定已經有線索了。」
眾人震驚地看向寧明昧。寧明昧從容道:「不過很可惜,我並不喜歡做進行解釋的那位。或者,我提出一個問題來作為突破口吧——大祭司是如何知曉白不歸的歸來的?又或者,大祭司掛在禁室門口的那串風鈴,又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問題需要白不歸來解答。」大祭司轉向白不歸,「不歸,你來說說,風鈴有什麼作用。」
「這……」
「看來你的確是沒記住。妖狐族的風鈴能呼喚亡者的魂魄——若他們的骨骼是鈴舌。同時,妖狐族的風鈴也可向族人啟示活著的血親的歸來——如果他們活著的血親的骨骼,被他們親手製作成鈴舌的一部分的話。在鈴舌的主人靠近時,風鈴會開始顫抖,發出聲音。」大祭司道,「現在你明白了麼?」
「那鈴舌……」
「那白色的鈴舌,是你的乳牙。」大祭司說,「是被我親手串上風鈴,成為它的一部分的。」
!!
白不歸向後退了一步,徹底宕機:「所以你……」
「沒錯。」大祭司遙遙地看著他,「我是你的血親。或者,可以這麼說……」
「我是你的父親。」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