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昧:「嗯,以後它的作業,你幫它寫。」
?
連城月張了張嘴,最終,他揮手打開靜音屏障。
他咬著牙,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師尊,那個白髮人在說謊。我認識他,他不是什麼神族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曾是神族的鑄劍師。在神族,只有法力高深,極受尊崇的人物,才能擔任此任。」
寧明昧道:「我知道。一個小人物,能在血淵裡活幾千年?」
一句話掛在連城月嘴邊,最終,他道:「而且他不是普通的鑄劍師。他是神族的末代鑄劍師……神女用來開天門的神劍,就是被他鑄造出來的。」
「神族對神女寄予厚望,要開天門,要使用最好的神劍、與神女最匹配的神劍。因此,鑄劍師也必須是與神女一同長大,對她極為了解的人。師尊,他在說謊,他在故意隱瞞神族的事。」連城月咬緊牙關道。
寧明昧停下了翻書的手,他若有所思般地道:「可他為什麼對我說謊?開天門有大功,只要他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在這個時代,必將備受尊崇。他有什麼對我說謊的必要麼?」
「因為他是鑄劍人啊,他比誰都了解神劍。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師尊你承載著劍骨……」
在這句話說出之後,連城月就知道,自己沒有了回頭的機會。可他仍說出了下一句:「也一眼就看出來,我是神劍劍靈的轉世。」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連城月本以為自己會極為忐忑、極為緊張。可他卻發現,自己竟然輕鬆了許多。
寂靜在二人之間流淌。寧明昧注視他,漆黑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哦?有意思。」他道,「你是神劍劍靈的轉世?」
「……是。」連城月認命一般地說,「數千年前,我被挑選去祭劍。在幾百年前,我掙脫了靈水村的束縛,轉生到了神族祭司之子的身上……也就是,奪舍。而我本來是天魔轉世……」
「天魔轉世?」
「嗯……」
「魔族陣營?」
「也不算……」
「哦。」寧明昧道,「你告訴我這個,不怕我把你逐出師門?」
「我很有用的,師尊。」
「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件事?你分明可以選擇不說。」
「師尊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連城月道,「我以為師尊早就知道我是劍靈,只是對我的詳細身世,還不知曉。」
「你現在告訴我你的詳細身世,又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
或許是因為,「執劍長老」的實質,只是一枚用來承載劍骨的爐鼎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殘忍、太過像一個荒謬的笑話了吧。
連城月不想道破這個事實。他不想讓寧明昧覺得,寧明昧被自己的弟子發現,他原本對於清極宗來說,只是一枚工具。寧明昧是如此驕傲的人,面對這樣的事實,他會怎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