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清接過,將銅板放進裝錢的竹筒里。正要走,就聽見大娘突然道:「我就說看著怎麼覺著面熟得很呢,小郎君去年中秋節也在我這裡買過哩!」說著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怎麼不見之前跟著小郎君身後的公子?」
宋聞清動作一頓,過了半晌接話:「他有事沒來。」
大娘笑呵呵點頭:「你倆相貌生得好,再加上那個公子坐著輪椅。老婆子我也記了好久呢。」
宋聞清咬了口糖葫蘆,酸得不行,勉強勾唇同大娘道別。
好在離中秋節也不遠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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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收拾好了?」雖說是家宴,裴煜幾人也不敢敷衍。顧楠將前幾日給裴瑾容挑的衣衫放在少年房中,讓他換上。
「嗯。」裴瑾容應聲,說著打開了房門。
他模樣生得好,現如今腿腳好了,站在兩人面前竟一時之間恍了神。
顧楠眉眼彎彎,笑著說:「怪不得聞清喜歡呢。」
裴瑾容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泛紅了,輕輕咳嗽了一下。
看得出他的窘迫。顧楠也不再逗他,三人坐著馬車進了皇宮。
跟著行了禮,皇帝笑著讓身旁的公公給三人賜座。這才問裴煜:「裴愛卿的身子可好了些?」
裴煜雖沒做官,但好歹也是駙馬爺。皇帝給他賜了個名存實亡的爵位,和宮中也一直有往來。
他連忙起身,做要跪著回話的模樣。皇帝揮揮手:「家宴而已,不必如此拘束,坐著回話就行。」
裴煜這才安穩坐下,語氣恭敬道:「陛下聖恩,御醫前幾日把過脈了,微臣身子已大好。」
「如此甚好!」皇帝笑著同坐在身旁的皇后道。
家宴也沒說什麼,不過是互相噓寒問暖罷了。還是坐在高位的皇后突然一頓,問:「小侯爺的腿可是好了?」
皇帝一聽,指腹輕輕摩挲著茶杯的邊緣,看向裴瑾容,笑著道:「是瑾容吧。朕同你怕是有三年有餘沒見過了。現如今長高了也長俊了,朕剛才還沒認出來。」
裴瑾容起身,跪在兩人身前行禮,道:「承蒙陛下掛念。」
「你的雙腿竟是好了,可是裴愛卿在哪兒尋的神醫?」皇帝的語氣有些微妙。
裴煜心中一驚,連忙也跟著上前跪下:「回陛下,神醫算不上。不過是小兒前年娶進門的夫郎會點醫術,在太醫院面前還是班門弄斧。」說著額頭上不知何時布滿了層薄汗。
大殿內無人敢說話,空氣凝滯,一時之間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