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看了眼, 問他:「你可有找郎中看過?」
裴澤一愣,心裡暖融融的, 搖頭道:「屬下無礙。」
他七歲流落街頭,是裴煜帶他回來的。自小便跟著裴瑾容一道長大,幾人待他如同家人一般,他又怎會不知。
「你這幾日好好養傷就可。」
「是。」
說完後,裴煜才匆忙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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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消息傳得快,雖不明說,但宋聞清也知曉他們心中的想法。有替他打抱不平的,有想看他笑話的,他只不過假裝不知罷了。
只要裴瑾容回來給他一個解釋就好,他只信他。
村里人對中秋節都看重得很,今日好些人家都不會出去下田,幫襯著家中準備晚飯。有十歲出頭的小孩兒還會跑到別人家田裡偷老瓜做瓜燈,將瓜瓤掏乾淨後用小刀刻出自己喜歡的形狀,再在南瓜底部挖個小洞用來固定蠟燭,晚上提著在小路上一塊兒玩耍。
許是習俗,也都默許他們的行為,不會太過苛責。
「瑾小郎還沒回來嗎?」有剛從集市買菜回來的夫郎經過,小聲同身旁的壯漢嘀咕道。
宋聞清坐在院中看醫書,聽到動靜站起身來,直至聽見兩人咬著耳朵小聲議論,又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重新坐回去。
天色慢慢變暗,他手中的醫書卻是一頁未翻。十五是滿月,隱約間還能看見村里人家的窗紙上倒映出來的熱鬧,聽見追逐打鬧的孩童嬉戲聲。
月亮霧蒙蒙的,打在宋聞清的身上,倒是顯得落寞得很。他自嘲地笑笑,有些冷,他下意識攏緊衣衫往裡屋去。
懷孕嗜睡是正常的,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有了困意。臨睡前,宋聞清心想,大抵是因為前幾日下的雨太大了,可能還得過幾日。
等了多久他也忘了,好像還是陸回氣得不行,將齊書堯帶到醫館去。
「聞哥兒,這是書堯。」陸回沉著臉冷聲道。
宋聞清微微一頓,將手中抓的藥材放進藥罐中。好在今早沒幾個來看病的,倒是清閒。
此前聽幾人描述齊書堯時他一直以為同陸回他們一般壯,沒想到看起來還是文弱些。也可能是因為哥兒的骨架偏小,不過很有力量感。
他笑著道:「你就是書堯啊。」
齊書堯臉上有熱意,不好意思道:「陸回說你救過他的命,同親哥一般無二,帶我來見你。」
他好久前回來的,陸回本想在中秋後就帶著他來,可不知發生了何事,陸回總說再等等。其實他也能猜上一二,好似是在等什麼人。
眼前的漂亮男人讓他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只記得小時候宋聞清眼巴巴看著他們去學堂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