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下嗩吶還留在原地。
弟子們面面相覷,看著落在地上的嗩吶,誰也不敢出聲。
雖說方才他們都忍不住笑了,可大多沒有惡意,誰先到陸師兄會氣成這樣,竟拋下眾人獨自走了。
葉修寒愣住了,他低頭看了看被切斷的紅綢帶,又看了看孤零零落在人群視線之下的嗩吶。
此刻,那嗩吶身體輕輕顫動,卻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它是在難過嗎?
葉修寒下意識地朝嗩吶走過去,半蹲下來,擋住了那些弟子的目光。
沈重光神情驟然一冷,他能感覺到,這嗩吶的顫動,似乎勾起了他體內的魔性。
看來,這嗩吶已經壓制不住體內魔晶帶來的魔氣了。
果然是天生的邪器。
想到那一世里,嗩吶聲起,白骨復生的可怕場景,沈重光不再猶豫,暗中用神識鎖住了嗩吶的器靈。
這器靈的模樣極為古怪,一半是純淨的白,一半是潑墨的黑。此刻,那黑撕扯著另一片白,像是要生生吞沒對方,看起來觸目驚心。
想來,這靈器還未生出真正的神智,然而這種純粹的惡念才最可怕。
沈重光抿唇,正要動手,卻見葉修寒將那嗩吶抱了起來。
葉修寒感受著懷裡嗩吶劇烈的顫動,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麼。他想過說《綠茶語錄》,裡面似乎有不少安慰人的話。
可是安慰人的話,也可以安慰嗩吶嗎?
葉修寒不是太確定。
他又想試試注入妖力和嗩吶對話,但在此方世界裡,只有草木妖才能與他用妖力交談。
葉修寒露出茫然神色,難道他要試著「叭叭」兩聲?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眼睛亮了起來。
葉修寒抬起手,笨拙地按住了嗩吶身上的小孔。
一個、兩個、三個……
他憑著記憶,在嗩吶身上按出了一首曲子。
是《為魔》世界裡,大人哄小孩子不要哭的童謠,幾乎每個人都曾聽過。
嗩吶依舊發不出聲音,但身體的顫動卻漸漸平息了下來,最後安靜地躺在葉修寒懷裡。
沈重光垂眸。
方才,就在葉修寒按出那首無聲的曲子之時,器靈身上的墨色如潮水般退卻,此刻,已經變回了剔透的白。
沈重光眼中掠過複雜神色,收回了壓制住器靈的神識。
「叭叭!」嗩吶朝著葉修寒輕輕吹了一聲,葉修寒眼中泛起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