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細想紀淵如何會認得葉修寒,莫離玉心中一緊,急忙開口,就連聲音都變高了:「這事和葉修寒沒關係!」
院落中一片靜寂。下人們面面相覷,一臉驚訝。紀淵不動聲色,目光加深。
莫離玉喘著氣,衣袖裡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他低咳幾聲,試圖恢復到平日的冷靜淡然:「葉修寒……葉修寒……」
「對,昨天下午我是邀請葉修寒來切磋醫術。後來天色已晚,就讓他先回去休息。那作法之地是他回屋時必經之處,他應該只是無意間路過那裡。」
紀淵眯了眯眼,沒有反駁,似乎是接受了這種說法:「他撿起符紙後,還做了什麼?」
「這……」侍衛擺出努力回憶的模樣:「我想起來了!他捏著符紙看了很久,最後收起來了。」
「這麼一說確實奇怪。」
紀淵心思深沉,他若是一味替葉修寒辯駁,反倒會加重他的疑慮。莫離玉轉向侍衛:「那符紙還有嗎?你去拿來一些讓我們看看。」
侍衛點點頭,轉身吩咐幾句,很快便有人拿著符紙過來了。
莫離玉捏起符紙,眼中露出驚奇之色,將那符紙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
這符籙畫得猙獰可怕,但凡有點常識的,一看就知道這是不祥之物。葉修寒不可能看不懂這符的作用,為何要私自留存?
難道陣法被驚動真的和他有關?
莫離玉立刻按下了這個念頭。他與葉修寒接觸了這麼久,很清楚他是一個極為純粹善良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與殘忍嗜血的魔修有交集呢?
「這硃砂色如紅珊,是從哪兒來的?下午我和葉道友煉丹之時,就突發奇想,想要用硃砂來繪製丹方……罷了,此事並不急,你先詳細說說作法的情況。」
莫離玉一邊聽著下人匯報,一邊悄悄朝紀淵看了過去。他也不清楚這樣做能不能打消紀淵的疑慮,但至少可以解釋葉修寒看符紙的舉動。
紀淵察覺了莫離玉的打量,但他裝作什麼都沒察覺。
若非先前他用了「尋機」之術,只怕還真會被莫離玉糊弄過去。
如今,他已經確認了一件事——蓮香院著火時,莫家嫡子一定就在府中,甚至正準備復仇。
不知為何,對方進了院子,放了火,卻連一個人都沒傷害,就那樣跟著葉修寒走了。
紀淵微微垂眼,他暫時不準備對那孩子出手。因為他實在好奇,對方是如何掙脫了天命。
之後,紀淵又和莫離玉一起去看了已成灰燼的蓮香院。紀淵親自去那片廢墟中探查了一番,卻都一無所獲。
他回到莫連生所在的主院。一個多時辰的等待,莫連生強裝的家主風範所剩無幾。他臉色蒼白,眼下青黑,頭髮被自己抓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