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男子手執銅鈴,鐘身上繪著山河圖,此刻山河流轉,頃刻間變了模樣。
而左邊的女子,手執銀簽,此刻素手一晃,一個簽子就落入她的手中。
白鶴眉頭緊皺,瞬間認清了來者的身份。
這三人皆是天機閣鼎鼎有名的執法者。
左邊那人的法器是山河鈴,鈴鐺一響,便可借山河之勢,令山川震顫,江河翻湧。
右邊那人的法器是一把簽子,據傳也是一件占卜天機的法器。
至於中間那人……是紀淵。
此刻,紀淵褪去了往日嬉笑隨意的模樣,長發束起,手執銀弓。
弓上無箭,然而他手指一挑,便有月華流光纏在弦上。
「陸天石,你修煉屍傀之術,危及蒼生氣運。如今更有邪術傍體,妄圖逃脫審判。我天機閣今日便要順應天意,取你性命。」
聽聞此言,陸天石肝膽俱裂,險些癱坐在地上。
不不……天機閣極少插手凡間事務,怎會特意來殺他?
不知是誰起了頭,無數正道修士下意識就磕頭跪拜起來,臉上滿是狂熱之情。
天機閣是天道在人間的代言人,如今他們出手力挽狂瀾,這就是天意。
白鶴抿唇,他對天機閣並無好感。但這些年天機閣公布機緣,預示災厄,確實也做了不少好事。
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仍舊無法殺掉陸天石,也只有讓天機閣一試。
白鶴收回思緒,讓出了一步。
所有人都在等天機閣動手。然而紀淵卻緩緩開口道:「想殺陸天石,需要動用天機閣內的神器——審判之杖,我們這便將他帶走,還請諸位耐心等待。」
白鶴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地攝向紀淵。
紀淵目光中是一片坦然。
「交給天機閣,我們自然放心,相信天機閣一定會給正道一個公道。」
「陸天石罪該萬死,聽聞天機閣的審判之杖可以讓人神魂俱滅,承受魂魄撕裂之苦,這才是他該有的歸宿。」
眼看人心全都偏向了天機閣,白鶴怎麼也說不出質疑的話,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機閣將人帶走了。
明明烈日高懸,白鶴的心卻如墜冰窖,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天機閣當眾說過要殺陸天石,總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
天機閣。
陸天石面色如土,跪倒在地上使勁地磕頭,幾乎將頭磕出一個血洞來。
「是我鬼迷心竅,偷習屍傀之術,但、此事……此事與魔界脫不了干係!對,莫離玉身上就有魔界的力量,是莫家蠱惑我的,就算要死也該他們先去死!」
空茫的大殿之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你可有證據?」
「莫離玉極為謹慎,很少當眾使用那股力量。我兒陸臨風也只用觀影玉石錄下一次。如今那觀影玉石被白鶴拿走了,說不定他也跟魔界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