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前腳剛回宮,後腳便收到了謝丞相與幾位大臣的聯名上書。
只見姬昭依靠在美人榻上,蒼白細弱的手指把玩著一本厚厚的奏摺,上面寫著的全都是夏勤業的罪狀,除卻買賣科舉試題,還有諸多欺男霸女之事,看得出來這群人盯夏家的錯處盯了很久了。
「反應真快。」姬昭看著這一本字跡工整、善用排比、語句激昂有力的奏摺感嘆道。
至少換做是他,在短時間內是寫不出這麼一本字跡工整飽含情緒,用詞一針見血的文章。
「他們的動作如果不快點,又如何去用此事逼迫夏世安放棄戶部尚書之位?」蕭衍將湯藥和蜜餞放在姬昭的手邊道。
夏世安想要救兒子,就必須得把手中的戶部尚書之位讓出來,謝丞相一派才會放棄對夏家的嘶咬。
「他們這麼努力,到最後不也便宜你了嗎?」姬昭說完端起手邊的湯藥一飲而盡,喝完便皺著眉頭道,「好苦。」
下一刻,一顆蜜餞遞到了姬昭嘴邊。
姬昭皺著眉頭嚼著嘴裡的蜜餞,然後身子慢慢往下面趴,被子往身上一裹便閉上了眼睛,他道:「等夏世安來了,再叫我起來吧。」
話音落下,姬昭便跟隨藥效睡了過去。
長樂宮中,夏世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夏太后哭訴。
「姐姐,弟弟我就這麼一個嫡子!他若是沒了,我們夏家可怎麼辦啊!」
「可氣的是,陛下打了便也就打了,攝政王卻說要按律處置!」
「天牢之中那麼冷,勤業他自幼嬌生慣養,怎麼受得住啊!」
夏太后前不久才被攝政王給了一個沒臉,如今再聽蕭衍的名字不由心浮氣躁。
「求本宮有什麼用?小皇帝明顯這次看重科舉,你們自己做事不謹慎被他發現了,活該受這頓打。」夏太后不耐煩地說道。
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娘家,以後更是自己帶著未來的小皇帝臨朝稱制的助力。無論如何,夏太后也得想辦法救。
畢竟真正的科考試題還沒有出來,還沒有對科舉造成影響,一切都還可以挽回。就說自己侄兒並不是想要泄露試題,只是打著科舉的名義騙財而已。
「走吧,本宮變陪你親自去宣室殿走一趟。」夏太后起身道。
宣室殿中,火龍燒得正旺,夏太后甫一踏進宣室殿便感覺到了一股熱浪,隱約還聞到了藥味。
夏太后眼眸輕垂,心思盡數隱藏,她知道天子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夏世安跟隨著夏太后在福公公的帶領下進入了天子起居的內室,清冽的龍腦香混雜著薄荷的氣息瞬間讓人精神一震,然而榻上的天子卻是神情懨懨,眉宇間帶著一股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