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謝檀書的手微微一頓,抬頭再看時, 蕭馴已經走出了他的官署。
「鬧一鬧, 便可讓他記得麼。」謝檀書起身拿起剪子輕輕地將素白瓷瓶里插著的桃花剪下一枝。
清麗的眉眼散去了平日裡的陰鬱, 皎若明月一般的眼睛帶著幾分愁緒,最後嗮笑道:「終究是我不敢。」
他沒有蕭馴那般不管不顧, 能做的只能將手中的這枝桃花放在宣室殿內室的花瓶中。
宣室殿中, 宮人來報。
「陛下, 蕭小將軍鬧著要見你。」前來稟報的宮人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他們已經按照攝政王的吩咐不許讓蕭馴進來了,可是那位蕭小將軍格外難纏得很, 他們應付不了。
「蕭無桀?他怎麼了?」姬昭從奏摺中抬起頭來道。
蕭衍聞言冷了神色道:「怕是對我讓他去江漢郡有所不滿,不必管他,讓他鬧去。」
而姬昭卻是起身道:「朕去看看,免得他鬧得朕心煩。」
蕭馴此人若是讓他心有不滿,怕是不會好好幹活,讓他獵猛虎他卻想殺北離太子便是前車之鑑。
同時,姬昭看向蕭衍道:「蕭馴如此無法無天,蕭楚之你也沒多會教孩子嘛。」
說完,姬昭便揚起下巴離開了偏殿,那話中的深意簡直溢於言表。就是說蕭衍連侄子都教不好,還想教他。
蕭衍垂眸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奏摺,不知道小皇帝想說的是哪件事。
姬昭是在宣室正殿外室召見的蕭馴,蕭馴一踏入宣室殿便看見自己心中掛念的小皇帝單手支頤地坐在書案後瞧著他。身上穿著玄絳二色的華服,頭戴金冠,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目下無塵,一副華貴輕傲的模樣。
蕭馴有幾分心癢,他真想把對方弄哭,華服散落,眼中含淚的模樣,他看一百遍也不覺得膩。
於是,蕭馴幾步上前俯身隔著書案逼視姬昭道:「陛下討厭我,所以才讓我去江漢郡,好把我遠遠地趕走?」
蕭馴低聲詢問,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怨懟。
姬昭抬眸輕瞥了蕭馴一眼,支著下巴的手輕輕收回,語氣帶著輕微的怒意道:「蕭無桀,你便是這般
和朕說話的?」
「那我該如何對陛下說話?」蕭馴低下頭越發靠近面前的小皇帝,尖利的虎牙露出,似乎要在小皇帝白皙纖弱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蕭馴看著姬昭纖細的脖頸目光漸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露出青色的血管,脆弱得一觸即碎,若是在上面留下印記,怕是幾天都消不了,要是留下他的牙印,叔父怕是會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