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棠在旁邊瞧見了,稀罕道:「你怎麼什麼東西都能自己做?」
陳南樹不以為意,「這有什麼的,疊幾下就出來了,我爹以前才厲害,是十里八鄉都有名的手藝人,沒有他造不出來的東西。」
陳老漢的手藝季晏棠是見識過的,上高中那會兒家裡的書本很多,桌子也不大,還得他和陳南樹兩個人分,坐都嫌擠,更何況放兩個人的書,根本擺不下。
後來陳老漢就給他們做了一個四層書架,現在還擺在陳南樹的屋裡。
陳南樹包好紅包,倆人換了衣服就出了門。
喜宴就設在桂蘭嬸家,出門左轉走幾步路就到,院裡熱鬧,早已坐滿了人,有不少都是認識的,見到許久不見的陳南樹和季晏棠都很驚訝,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他們這些年去哪了,現在在做什麼。
「沒想到小北這麼有情有義,還曉得接你哥哥去城裡過好日子。」有位大娘說道。
季晏棠眉心一跳,知道大娘多半是誤會陳南樹進城不在家的這幾年都是和他在一塊了。
不過......季晏棠看了眼一旁的陳南樹,他應該是沒聽見大娘說的話,而是用小錘子敲核桃。
小錘子收著勁兒輕輕一敲,一個完整的核桃就落在手心,陳南樹跟獻寶似的把敲出來的核桃遞給季晏棠。
季晏棠看著陳南樹掌心的核桃,輕聲開口:「但現在我沒讓我哥過上好日子,不過我會努力對他好。」
周圍的幾個人都笑道:「哎喲,謙虛啦,我們還不知道你家裡什麼條件哦,你哥哥當初把你撿回家是他祖墳冒青煙啦。」
陳南樹耳蝸里的助聽器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出來,他只能隱隱聽見季晏棠和幾個大娘在談話,他把助聽器推回耳蝸里。
「小北,你們在說什麼?」
季晏棠笑了笑,把遞過來的核桃餵進了陳南樹的嘴裡,又在桌下攥住了陳南樹的手。
「我說我要對你好。」季晏棠說。
陳南樹有點害臊,「怎麼突然說這個。」
季晏棠沒答,而是攥緊了陳南樹的手。
婚禮開始了,農村的喜宴雖然不太講究什麼條條框框,但是該有的儀式還要有,莊重又不失熱鬧。
台上新郎新娘致辭的時候,季晏棠聽的很專注。
新郎新娘不是什麼文縐縐的人,說話也不甚講究詞藻,但每一句話說出來都是帶有溫度的,季晏棠聽著他們的話語就能感受到兩顆年輕的心臟緊緊挨著彼此。
季晏棠摩挲掌心攥著的手,心情也被他人的幸福而渲染。
當他深情地朝陳南樹投去一瞥時,卻發現陳南樹正單手用筷子費力地去夾離他很遠的盤子裡的肘子。
季晏棠嘴角抽搐,陳南樹是對浪漫過敏嗎?這麼感人的時刻他還想著吃肘子,木頭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