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子就不一樣了,真正的宅斗是一家子兄弟之間的鬥爭,爭的是家族的繼承權。
不說別的,就是農家兄弟分家爭產,為了一袋米,都能把腦漿子打出來,何況是富貴人家爭奪財產和爵位?
聞君臨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先是發白,接著漲得通紅,他本來還看聞君止的笑話呢,現在反而自己成了笑話了。
「胡說八道!和你定親的又不是我,你跟我退什麼婚!你去找這個身份卑微的……」他指著聞君止道。
柏舟正色道:「請注意你的言辭,什麼身份卑微?我家世代開壽衣店,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卑微,靠自己的雙手勞動賺錢,不寒磣。反而是那些動不動把高貴卑微帶在嘴邊,看不起人的人才寒磣!」
她的話振聾發聵,聲勢浩大,把聞家眾人都給震懾住了。
「你,你這個下九流的……」聞君臨被她氣得差點飈出國罵,但他礙於自己如今的身份,終究是忍住了。
「時代變了,現在人人平等,沒有什麼上九流下九流。」柏舟看向他,眼神嚴正,「你從勞動人民中來,卻看不起勞動人民,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聞君臨握緊了拳頭,腦中閃過那些被毆打被虐待被瞧不起的記憶,因為他家窮,養父母也不給他錢,他的學費都是申請的助學貸款,生活費靠的是好心人的捐贈以及自己假期辛苦打工。
他們寢室一共六個室友,家裡都很有錢,沒一個看得起他,打工時所受的冷言冷語,也像刀一樣刺痛他的心。
這個女人懂什麼?
他們養尊處優,要什麼有什麼,怎麼能理解他心裡的痛苦?
別人罵他出身卑微的時候,她怎麼不來幫他?
憑什麼聞君止被人侮辱的時候,就有人為他挺身而出?
憑什麼?
仇恨和惡毒幾乎要從他的身體裡迸發出來。
聞老太太沉默了一陣,開口道:「小舟,你知道當初為什麼兩家要結親嗎?」
柏舟搖頭。
聞老太太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也沒有什麼可遮掩的。君止他年幼時身患重病,不管怎麼醫治都治不好。老頭子給他請了一位很有本事的大師看過,說他命格有異,是早夭之相,需要一位生辰八字與他相合的女孩子與他定下婚約才能化解。」
「這個女孩子就是你。」
柏舟有些驚訝,側頭看向聞君止,聞君止垂下眼帘,不敢看她。
聞老太太繼續道:「不是君止不肯告訴你,而是我們當日與你爺爺約定過,在你二十五歲之前不能來打擾你,二十五歲之後,你可以選擇嫁入我家或者是退婚。」
聞家的族親們面面相覷,居然還有這樣一段往事,他們都不知道。
若是早知道了,想個法子逼得這個女孩子和聞君止退婚,不就能夠早點將他給除掉了嗎?
聞君臨也愣了一下,頓時面如土色。
他和聞君止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難不成他也必須和這個女人訂婚,不然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