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子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孟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而說,「江狸珠,還有些東西臨行前我會命人給你送去,你這是第一次出遠門,一定要好好地活下來。」
孟香說:「可不要像你那短命的長姐,死在無人墳冢之處。」
江家大小姐江忘川,按照輩分來說,確實是他的長姐。他和長姐沒有什麼交集,只在年會時見過幾面,如今已經沒什麼印象。
「我知曉了,」狸珠說,他也把帶來的東西放下來,是兩個藥瓶。
狸珠臉上有點紅,「這是我特地尋來的,你若是傷到了可以用,平日裡也可以多塗,據說用了之後可以預防花–柳病。」
「江狸珠——」狸珠在孟香要打他之前從窗戶邊跳了出來,他扭頭瞅了一眼,孟香在房間裡瞪著他。
孟香叉腰吼他:「過來把你的破藥拿走——」
狸珠耳邊仿佛都有了回音,他一溜煙的跑了,整個江州城,還沒有人能及他的瞬身之術。
近來每日都要去江雪岐那裡,他在束月閣外有些躊躇。
每日的走路練習,江雪岐練習的並不好,經常會栽他身上,兩人經常抱成一團,前一日更是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口。
現在胸前摩挲到布料,觸感還有些怪怪的。
還好馬上就要到月底了,到時候江雪岐一走,他就不用再幫忙了。
這麼想著,狸珠踏入了束月閣。
他踏入束月閣時,殿中的少年正在輪椅上準備起身,對方撐著書桌邊緣,他如今能夠一點點地站起來了,身形看著依舊搖搖欲墜。
旁邊的桌上有點燃的線香,香線已經到了最底下,看樣子是堅持了這麼長的時間。
「二哥哥。」狸珠喊了人,他到了江雪岐身邊,這幾日肢體接觸已經形成了習慣。
他一扶住人,江雪岐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睫壓著一層陰影,眼珠透著深邃視線落在他身上。
「狸珠,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喊聞竹去找你。」江雪岐溫聲說。
少年大多時候都是清雅逼人、溫柔平靜,給人一種破碎零落的美感。
偶爾會透出些許的違和,那雙眼過分的深邃,深色墨團一般的凝聚,如同璀璨明烈燃燒的寶石,像是隱藏了諸多的晦暗沉澀之物,某次他被這般的眼神嚇了一跳。
只那一回,後來便沒見過了,他都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二哥哥找我有什麼事嗎?」狸珠問。
「月底我要前往劍道書院,聽說狸珠早就通過了試煉……我想狸珠和我一起同行。」白衣少年說著垂下眼睫,眼珠里映著他的身影,似乎擔心他拒絕,稍稍握緊了他的手腕。
「狸珠願意嗎?」江雪岐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