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漆陰木雕刻浮梨桌椅,殿中十分安靜,此地仿佛與人間隔絕,哪怕置身火焰之中,依舊令人感到冰冷陰寒。
正中央有一座用鮮艷鳥羽編織的屏風,狸珠他們等人在屏風前跪下,這扇屏風上沒有金烏之眼。
狸珠眼角留意著,突然之間,他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眼角隨之抬起,屏風之後出現了一道人影。
男子身形,黑袍鴉羽,長袍遮面,隔著屏風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一旁的鳥面侍衛對他們道:「都抬起臉來。」
狸珠隨之抬頭,他眉眼依舊垂著,手掌落在衣側,心臟鼓點一般發顫,視線範圍里只有屏風阻隔的金烏以及幾名鳥面侍衛。
他眼角倏然掃到了什麼,最角落的鳥面侍衛指骨垂落,手掌修長如玉,落在沉墨一樣的衣襟側面,衣襟隱有鶴紋閃爍。
察覺到有打量的陰沉目光落在他身上,狸珠隨即收回了視線,總感覺怪怪的。
隔著一扇屏風,底下的男男女女外貌都有相似之處,末尾的少年……唇畔邊只有一顆小痣,眉眼閃爍不定,先前曾在宴上談過琵琶。
如今再次出現,從陰窟里爬出來了。
「你,你……還有你。」鳥面侍衛選了兩人,最後停在狸珠身前,點了點狸珠。
「你們三個留下,剩下的帶下去。」
殿中一直鴉雀無聲,狸珠悄悄留意著角落那名侍衛,對方依言帶幾名男女下去,沒被選上的都鬆了口氣。
他身邊被選上的一男一女個個臉色蒼白,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仿佛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從今日起,你們三人負責伺候金烏大人,不可出任何差池。」
隨著殿門「砰鐺」一聲關上,殿中只剩下他門三人和屏風之後的金烏,血紅陰慘的眼掃過來,陰刻的氣息一般隨之溢出來。
「你們可會寫字?」屏風之後的男子出了聲,與陰慘的氣質格格不入,聲音如同朗玉一樣動聽,氣息平穩冷森。
狸珠身旁的女子腦袋磕到了地上,顫聲道:「回大人……小奴認得一些字。」
另一位男子也隨之效仿,「小奴也認得。」
狸珠睜眼看過去,大家都做了,他隨著比葫蘆畫瓢,一併腦袋磕下來。
「奴才也會。」
在他磕下腦袋時,察覺到有人經過,是方才出去的侍衛,對方似乎腳步在經過他時稍稍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