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狸珠,是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番非明智之舉,而是在葬送自己。」
薛遙冷淡地問道,「我現在放你離開,你前去準備做什麼?去見他,憑你一己之力能否動搖九州仙門……還是前去大吵大鬧一番,然後和他一併殉情。」
「二哥哥從未害過人,我與他在一起可做人證,他路途還幫了許多百姓……他們都能作證,仙道有什麼理由要關押二哥哥。」
狸珠著急起來,他聲線壓低,胸腔里憋的難受,手指蜷縮又放開,緊緊地攥著身側的令牌。
「憑他是邪祟,是鬼相轉世,僅此而已。」
狸珠眨眼,眼淚便落了下來,他勾著腦袋,眼帘之中是薛遙的道袍下擺,如此吵架還能落眼淚,他下意識地便用手背去擦,轉了個方向準備下樓。
未曾等他轉身,薛遙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足以挪開臉,對上那雙矜冷的鳳眸,一道手帕落在他臉頰邊。
薛遙隨意地在他臉邊擦了擦,對他道:「你若怪我便怪我,不要再想回去的事了。」
狸珠臉頰被擦紅了一片,他聞言用力地掙開了薛遙,轉眸過去惡狠狠地推了薛遙一把,杏眸一併隨之冷翻過去。
「不必薛世子操心!」
他捏了一道瞬身術,轉瞬之間便在原地消失,出了客棧,置身在人群之中。
狸珠有些怔然地看著人群,都怪他,若是他早些察覺便好了,為何那一天要輕信薛遙的話,他當真前去采靈草了。
分明是破綻諸多的謊言,他居然沒能識別。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隨即振作起來,先去了易寶閣,換了幾張地圖,得知如今在前往明鏡台的路上,此城喚作繡城,與離州隔了兩座城。
若是現在趕回去,即刻出城日夜兼行約摸需要七八日。狸珠換了地圖之後便要前去馬廄換馬匹,他除了回去沒有其他念頭。
不到一個時辰,他便換了一輛馬車,身上只帶了一把劍,狸珠盤算著薛遙會不會到城門處守著他,他便在城門處託了人將他的馬車帶出去。
他自己則扮作了送貨的商戶,一併隨之出去。狸珠在腦海里思索,他擅長尋路,興許能更快的回去。
他這邊在胡思亂想,未曾注意到身旁的人,直到身旁人與他講話,他才驟然回神。
「你說你是新來的茶農……家在哪裡?來嘗嘗如今的雨茶。」他身旁的男子開了口。
男子與他同是商戶打扮,生了一張和善的臉,五官平平無奇,那雙眼卻晶亮絢爛,彎彎笑起的時候猶如皓月星儀。
若是說的不對,興許會遭人生疑。狸珠腦袋轉的很快,雖不知這茶商來自哪裡,此地繡城依照土壤分明,底下郡縣都是如此。
「我家在綏芬河旁,前來取換些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