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憐站起身,「我去看看村民。」
說完人便走了。
狸珠還在床邊坐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人走了,不由得不高興,沒一會不高興的情緒又散去,如此總算是好的。
到了晚上人才回來,回來時沾了一身的血腥之氣。
一襲白衣未曾沾染分毫,憐眉目沉靜,推開門時灑落一地月霜,血腥之氣一併撲面而來。
「發生了何事?可是邪祟又起?」狸珠問道。
憐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除了被狸珠救下了那兩名村民,其餘的哪怕解開了邪咒,受邪祟之氣纏身,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妄之物。
月色如霜,寂靜如雪。
「未曾。」憐只丟下這麼兩個字。
狸珠便沒有多問,擔心憐會丟下他,他只盼著自己身體趕緊好起來,早早的便睡下了。
半夜他醒過來,發現床邊一道人影,憐在他身旁打坐,眼睫垂落,五官在夜色之中浮動,澧麗逼人。
狸珠突然便沒有了困意,他悄悄抓住被褥,先前說不擔心他,為何還要在他床邊守著。
他一寸寸臨摹憐的五官,從眉眼到鼻樑再到唇畔,他盯著看人沒有反應,輕柔的月光落在上面,莫名浸染了一層神聖的意味。
分明是在騙他。
狸珠湊了上去,唇畔碰到床邊人的嘴唇,他抓著被褥,輕輕地蹭到面前人的鼻尖,柔軟的唇齒相觸,蜻蜓點水一般碰上。
這是他的心上人。
如同褻瀆了神靈,狸珠心跳加速,他做了壞事,眉眼甚至不敢睜開,扭頭便轉了過去,在黑暗之中不敢去看人。
夜晚十分安靜。
狸珠心臟砰砰亂跳,他豎著耳朵好一會沒聽到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睡了過去。
未曾察覺到床側之人睜開眼。
……
床榻上的被褥睡得亂七八糟,狸珠隨意地整理一番,他嘗試下床走一走,身體似乎恢復的差不多了。
憐推門時他正在換衣裳,低頭系自己腰側的系帶,在憐進來時他不自在的扭過去。
「憐公子,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今日可要行路?」
狸珠換上了憐為他準備的衣裳,清碧色的長袍,腰側的系帶向里收,側面一朵清水荷花緩緩地盛開。
「小公子可以再休息兩日。」憐說。
「……我不休息也沒關係,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狸珠說著,特意拿起劍朝憐示意。
他這般雙手舉起來,又像是要朝人撲過去,狸珠意識到不妥,很快便收回手,抱劍揣手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