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身體病痛,原先二哥哥一直受病痛所擾,二哥哥撐過來了,如今幻境之中也在他身邊,他並不害怕。
憐聞言放下柴火,當真要為他相看,狸珠立刻避開了,他原本腦袋湊在憐肩膀處,這會扭了回去。
「算了,還是不要看了,就算我生病了我也不會害怕。」狸珠眨眨眼,這會便自豪起來,「我可曾和你講過,我二哥哥原本身體便不好,他很厲害撐過來了,我自要向他學習。」
憐一向情緒無波無瀾,此時見狸珠眉眼明亮動人,一旦提起那人,立刻春色紛飛,語氣之中難掩歡喜悸動。
未曾對何人提過興趣,如今倒是頭一次對他人產生興趣。到底是何人,會引眼前人這般歡喜。
與他模樣相似的二哥哥。
「如此,狸珠的二哥哥可是害病去了。」憐平靜問道。
狸珠愣了一下,他皮膚蒼白,臉上卻被火烤的紅通通的,杏眼水盈盈的,此時不由得瞪了起來。
這是憐頭一回問這樣的問題,怎麼聽起來都像是在咒人。
「你……我何時說二哥哥去了,他現在還好好的,只是在我見不到的地方。」狸珠不高興道,他渾身刺往外冒,哪怕是二哥哥本人,也不可說這般的話。
「不過,我現在已經見到了,日後還會與他相遇。」狸珠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又瞅憐一眼。
憐未曾回應,狸珠靠在火把邊昏昏欲睡,入睡之前,他睜眼見憐的容貌,忍不住伸手抓人。
「憐……我只問你一件事,」狸珠低聲道,「佛台之上……可是你。」
如果是他的話,他那日在仙君神像前,見神像顯靈,可是故意贈他桃枝。
狸珠抓著憐的衣角,憐未曾言語,容貌澧麗沉靜,火光明滅交織,與身後的神像重疊,垂眸之相別無二致。
如此,便算作是回答了。
狸珠撒了手。
火光明滅之間,憐低頭看著少年熟睡的面容,入人夢境實在容易。他手指在懷中人腦袋上一點,便入了狸珠的夢。
狸珠朝思暮想,夢見最多的便是江雪岐。
這一日也是如此,夢到他和江雪岐前去做任務,薛遙攔著他們,不願意讓他們去。
「江狸珠。莫不是忘了你先前如何答應我的,你不是說好了這段時間要與我練劍,與你二哥哥又去做勞什子的任務。」薛遙側目看他,抱劍鳳眸冷冷,攔在他面前十分有壓迫力。
「我今日的劍已經練完了,二哥哥一人前去我不放心,」狸珠一面對薛遙便會緊張,擔心薛遙真不讓他去。
到時他打不過薛遙,興許會被拖走。
桃樹之下,狸珠身後便是白衣少年,少年一襲白衣,容貌艷麗奪目,雖有驚澧之姿,存在感卻並不強,似乎有意遮掩。
眉眼漆黑深濃,若有若無的邪氣籠罩其中,非神伺之相,雖著白衣,身側卻隱隱有黑霧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