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用筷子卷了面,憐漆黑的眼眸注視著他, 如今倒是愈發有先前的氣質。
「看我做什麼,看面才是。」狸珠說。
「先前, 並不知狸珠還會下廚。」憐垂眸道。
麵條咽下去,在狸珠期待的目光之中, 對狸珠道,「味道很好。」
他並不沾凡食,這些凡食對他來說味同嚼蠟,嘗不出來什麼味道。
「不可斷了, 許你世世長生。」狸珠托腮道。
夜晚, 狸珠和憐在一處。
先前他都是早早睡下,今日睡得晚一些, 看憐折的千紙鶴,這些紙鶴帶有靈力,可祛除邪祟。
「憐公子,先前未曾問你,如今我的病也好了,日後我們要是分開……你會不會想我?」狸珠問道,他惦著千紙鶴的翅膀,未曾看憐。
自從憐背他行千里路之後,他再也沒有提過離開之事,他們兩人都心照不宣。
默認彼此接下來要一起走下去。
憐聞言睜開眼,側目看他,眉眼如夜色一般沉黑,靜靜地看著他未曾言語。
「……狸珠要去哪裡。」
「我只是問問,憐公子,你如今莫不是捨不得我。」狸珠眨眨眼,他指尖碰到憐的衣角。
「因何不舍,我與你無親無故,這是你先前所言。」狸珠倒映進憐眉眼。
憐低垂眉眼看他,沉默片刻,隨即握住了他的手腕。
空氣中安靜下來,燭光微弱,隨著輕風晃動,冷香浸繞在他身側,眉眼離他咫尺可觸。
狸珠在那一瞬間呆住了,鼻尖碰到憐的鼻尖,他心怦怦亂跳,對上憐的眉眼,瞥見一襲春色,他僵硬在原地不敢動。
下意識地便閉上了眼。
耳邊沒有聽見動靜,好一會,狸珠嘴巴上也沒有觸感,他睜開眼,憐已經鬆開了他。
憐別開了目光,復又閉上眼。
「我捨身救人,狸珠莫要棄我才是。」
輕飄飄的一句,落在狸珠耳邊,狸珠忍不住抿起嘴巴,又看了憐好幾眼。
這個時候倒是會討價還價了。
狸珠這麼想著,他腦袋蹭到憐的衣角,對方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腦袋,遮住了一旁的燭光,他輕輕地蹭過去。
「憐公子,附近可有寺廟?」
「……狸珠要前去?」
「此地疫災嚴重,我想前往為他們祈福。」
憐說了一處寺廟的地址,對方總是這麼縱著他,他默默地記下來,在月光下臨摹憐的面容。
「憐公子,你近來如此辛苦,好好歇息才是。」狸珠在憐耳邊道。
憐未曾應聲,狸珠隨之湊過去,方才便當做是憐要親他了,唇畔輕輕地蹭過憐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