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提起過名姓,再會。」
孩童看著那道身影走遠,倏然恍惚,方才提起的名姓……可是薛遙世子。
「啪嗒」一聲,掌中的銀錢落地,他領世子去了血疫源地。
……
「他走時可說了什麼?」
殿中靜悄悄的,狸珠對著空蕩蕩的書桌,不知為何,他心下一片平靜,似乎早知會是這般的結果。
薛遙是枝頭上的鳳凰,哪怕折了翼,也不會在此地停留太久。
「未曾……世子什麼都沒說,我們未曾察覺到世子離開,屬下失職。」兩名侍衛道。
「………」狸珠好一會沒有言語,對侍衛道,「我們分開去找,他應當沒有走遠。」
「我前去城外,你們有消息立刻給我傳音。」狸珠說完身形隨之在原地消失。
他回憶起薛遙說過的話,薛遙想去城中看看,他當時為何沒有立刻答應?若是他答應了,興許薛遙不至於如此。
天空一片暗色,城外靜悄悄的,一眾營帳里未曾有動靜,守城的士兵昏昏欲睡,前日的事尚未處理,雖下發了茶水,卻幾乎沒用。
每日都有人昏睡,不可隨意叫醒,叫醒便會喪命。
整片營帳安靜的只有呼吸聲,猶如一座死城。
「你們……可有見到世子?」狸珠問道。
無人回答他。
四周十分安靜,守城的士兵一併昏睡過去,懷中尚且抱著長戟,他們神情一致,似做了什麼美夢。
狸珠沒有得到回答,他掀開了營帳,一個營帳里住了二十多名病人,空氣中血腥氣濃重,混合著濃烈的藥汁氣息,此地一片死寂。
穿過營帳,後面是一片陰林,此地連著下屬的村莊,若是薛遙想要出城,這裡的士兵攔不住他。
且不說如今士兵昏睡過去,離州已成無守之境。
狸珠穿行在營帳之中,月色死寂,他掀開一處處營帳,迎接他的只有寧靜,如同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薛遙啊薛遙……去了哪裡。
可是在怪他。
狸珠停下來,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不覺走到陰林之中,夜色寒涼,無聲的蕭瑟之景之中,此地陰林間生長了一棵桃木。
分明已是桃花衰敗的季節,因白晝變短,季節一併延長,朵朵繁花盛開,桃枝傾下,桃花花瓣紛紛飄落。
一點紅落在狸珠掌心,他在桃樹下透過縫隙去看月色,心緒一併陷入寧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