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沒有走遠,一直在旁邊盯著他看。
狸珠面無表情,「在我改主意之前,趕緊放手。」
小孩因為他的話稍稍猶豫,隨即還是按住了他的劍柄,盯著他的臉道:「你若是討厭我,我不再來找你便是……不必如此。」
「我知你厭惡邪祟。」小孩低頭去看雙腳,他的雙腳一併被紗布包裹著,未曾穿鞋子,腳側紗布透出些許深紅。
狸珠聞言折眉,抬眼便見仙君神像,他心下膈應,眼前這小孩雙眼過於熟悉,簡直與江雪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裡是哪裡?他如今在何處?」狸珠看了一眼神像。
「這裡是神山腳下,你也要學那些百姓前往去追隨仙君………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裡。」小孩開口道。
隨即在他身邊坐下來,原先與他隔了一段距離,看他兩眼,隨即蹭到他的衣袖。
「你再積累一些功德,興許能見到他。」
狸珠復低頭去看自己,他穿了一身凡世間的古怪道袍,金絲鑲袖,上有金雲雪浪,腰間系了一道令牌,上有「信眾」二字。
「此間不過是一場夢………我不能留在這裡。」狸珠捏著那塊令牌,他未曾猶豫,長劍對準了自己頸側。
狸珠閉上雙目,心下一片寧靜,隨著劇痛傳來,鮮血濺落神像,他眼眸睜開,一片血色之間,對上一雙深黑墨眸,那雙眼眸一瞬間的收縮。
「………」
莫苦人間眾。
鮮血濺落,滾燙熱烈,小孩在那一刻瞳孔緊縮,他怔然了片刻,隨即紗布下骨骼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身體不斷地抽條,身形從孩童變成少年模樣,濃郁的眉眼下壓,烈淬曲澧。
濃艷的五官散發出一層邪氣,墨黑殊絕。
他沒有猶豫地把地上青年抱起來……先前還好好的,為何偏偏今日想不開。
分明是此地神使……他並不知此刻懷中神使已經換了個芯子。
少年身體被紗布牢牢地裹住,他抱著懷中人踏出寺廟,鮮血染紅一片,懷中人手腕垂落,沿路滴下星星點點的紅。
出去時走的過快,帶落了貼在寺廟之外的通緝令。如今是齊天盛世,人人信奉仙君,通緝令十年難見,其上只有一張模糊的畫像。
通緝的是一隻邪祟,此邪祟面目難辨,擅幻化容貌,常年包裹紗布遮掩身容,原身是一隻艷鬼。
穿過陰陽兩界,如今邪祟鮮少前往人間界,仙道如今通天,手段在他們之上,逼得他們屈居於此。
「鬼醫……能不能救救他。」
少年帶來了人,他一路上捂著狸珠的傷口,掌中鮮血染紅,因一路急行,面容染了一層郁色,渾身鬼氣難以遮掩。
「作甚這麼著急……」鬼醫原本慢悠悠的,抬眼即見對方滿身的鮮血,被眼前陣勢驚住,未曾問為何帶了個人族回來。
忙碌了一個時辰,將此人族的喉嚨傷口縫合,他忙活時,一旁年少的鬼王守在原地一動不動,視線未曾離開過。
「他這是怎麼弄得?何人動的手,手法如此殘忍。」鬼醫已經看出來興許是自戕,如此試探的問一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