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自然不知,我平日裡並不過問人族之事。」岐對他道。
「………」狸珠沉默片刻, 抬眼看向白衣少年,「那你呢?你可曾有一段陌生的記憶?」
岐聞言朝他看過來, 深明的眼底若有所思,隨即微笑起來, 「興許要讓你失望了,我自記事起就在此地, 未曾得過瘋病。」
一邊說著,岐一邊抱著兔子燈,掌中稍稍使力,「你總是心事重重, 若是願意說出來………」
話音未落, 顯然狸珠沒有聽進去,眼見著狸珠要跟上去, 岐連忙把人拽住了。
「……你要去哪裡?」
狸珠打算去聖存殿一探究竟,不必說岐已經看出來了。
「你不要想了,我敢保證,你不會想去那裡……那裡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你將有去無回。」
話音落下,狸珠顯然沒有動搖。
「……若想接近他,並不是沒有辦法,」岐握住他的手腕,低眸看他,眼中斂著情緒,「你先前既是神使,想要接近他自然容易許多。」
「神使?」狸珠這才問出來,他仍舊穿著先前的衣衫,金線閃爍,其上縫製金蓮,在他肩側熠熠生輝。
「每年一次的選拔……若你被選上了,就能前往神殿。」
「如何才能被選上。」
「歷代選上的形態不一,你問我……我並不知。」岐說著,復又看一眼身側的青年。
青年樣貌自然生的極好,原先澄澈的雙眼如今壓了一層郁色,像是清塵蓮物蒙上了一層灰塵,褪去了顏色,在蓮池中搖搖欲墜。
「不論如何……你前去試試便是。」
他們二人回到了鬼界,陰陽兩界之間,狸珠回頭看一眼,人間言笑晏晏,一片歡樂的和睦氣氛。
他收回了目光,轉身踏入黑霧之中。
「鬼醫,你可知我如何誕生?」岐在血池邊坐下,看向遠處清碧衣裳的青年,青年背對著他們,身形似與黑暗融在一處。
鬼醫磨著掌中的藥,未曾言語,只是隨意的指了指血池之中,那裡有一團團的枯骨,他便是從枯骨之中誕生。
「我從未得過瘋病,不知世外之事……但是我見他第一眼就喜歡他,如此可算作是瘋病?」岐陷入沉思之中,漆黑的眉眼映著遠處青年的背影。
「痴魅之心,我看不是瘋病,是犯了春思。」鬼醫說。
岐不再言語,他其實並不想讓狸珠過去,只是狸珠在此地待的並不快樂。
數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