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一襲白衣到了他面前, 雪香隨之而來, 憐垂眸,似要將他抱起。
「仙君……先前聽聞您不喜雪香, 如今為何殿中燃此香?」狸珠問了出來。
他一邊問,一邊避開了憐的觸碰, 嗓音低了幾分,「還是莫碰我為好, 弟子不知為何,難以忍受仙君垂憐……恐又會在仙君面前失態。」
陰影落在他面容之上, 他與憐距離很近,近的他足以看進憐眼底,那雙冷淡的眼覆上一層綺深的幽邃。
「我自不喜雪香,這雪香由我先前綺念幻化而成, 在艷鬼身上亦然, 每當它冒出來,會提醒我………先前險些入歧路。」
憐手掌碰到他髮絲, 垂眸將他的身影盡斂,見他閃躲,隨之收手起身。
背過身去,當真沒有碰他。
「你好好休息便是,我不再擾你煩心。」
憐的衣角隨之被抓住,只因他鬆口,身後青年愈發的得寸進尺。對方用那雙清澈的杏眼看他,眸中欲語還休,唇畔稍稍扯開,神情有些緊張。
「……我想回自己的院子,不想待在此處。」擔心對方不答應,狸珠連忙道,「仙君忙完了可以時常去看我……有勞仙君為我奔波。」
狸珠半掩眼眸之色,抬頭期許,他容貌生的清艷脫俗,如遺世清蓮,細弱的氣質盡顯,抓著憐似把對方當成唯一的依靠,又似菟絲花只得依靠對方而活。
「………仙君。」狸珠又喚了一聲。
他扯著憐的衣角,見對方好久沒有出聲,以為憐不情願,眉眼不由得低垂,緩緩地撒了手。
「………殷禮。」憐側眸轉開了視線,喚了殿中神使。
殷禮隨之在殿中出現,如今狸珠不便行路,受憐的影響,行路尚且困難,只得跪坐在地。
「冒犯了。」殷禮開了口,隨之俯身把狸珠抱起來。
抱起狸珠時,殷禮明顯的感覺到背後有視線傳來,隱有威壓冒出來。
「小公子,你身體有恙,莫要再靠近仙君才是,平日裡多念些心經。」
直到院子前,狸珠才稍稍放下心,離神殿遠了些,束縛在他身上的威壓消失,他臉色恢復些許。
殿中神使遮掩面容,他看不清殷禮相貌,殷禮交代完之後,隨之身形在原地消失。
狸珠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在院中施了一層障眼法,他抬眼見角落處的玉柱,漆黑的眉眼隨之垂下。
「………」倏然,他注意到自己衣側似有什麼東西,他從衣側抽出來,是一張紙條。
展開紙條,只有清晰凌厲的字跡。
——明台見性,勿舍道心。
狸珠緊緊地抓住字條,他轉過身去,殷禮早已離去,這紙條不知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