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問,「教官,知道是誰嗎?」
這一次薩繆爾顫了顫唇,卻無聲。
他知道是科學院,但是科學院誰下的手……?而這件事又是否牽扯到他的舅舅勞倫斯?他舅舅的任務又究竟是什麼?
薩繆爾無從答疑,也無法回答。
他忽然切實地意識到,修郁是否能夠喜歡上他還是個未知數,而橫跨在他與修郁之間的東西有太多太複雜……
各懷心思的兩蟲抵達了軍醫處。
莫利見到薩繆爾的第一句便是,「薩繆爾中將您怎麼又負傷了?」
「還又傷到肩胛了。」
「肩胛這種地方對雌蟲來說太重要也太脆弱了,按您這個傷法去,是想肩膀包不住骨翼,穿衣服漏個洞是嗎?」
一聽這話,薩繆爾臉色煞白。
修郁瞥見薩繆爾的神色,對著莫利道,「開始吧。」
聽聞莫利也不再多說,幫薩繆爾處理起傷口。這一次修郁並沒有迴避,他看到了薩繆爾後背包括肩胛處的所有傷口。
猙獰的長疤在肩胛處縱橫交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的確如莫利所言,是精神觸角的刺穿創傷疤。因為過去太久,傷口的癒合多多少少會影響判斷。修郁根據長度與留疤面積,推測出對方至少在S級。
勞倫斯?
微冷的目光一寸寸在游離過那些猙獰的疤痕。
他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像羽毛一下又一下輕划過他的不著寸縷的後背……
可那裡卻有醜陋猙獰的疤,醜陋到連輕柔的羽毛都瞬間長出刺了,令他那些早已癒合的舊傷又開始如針腳般密密麻麻地刺疼起來。
薩繆爾的肩胛抑制不住地輕顫。
修郁注意到這個細節,出聲道,「冷嗎?」
軍雌沒有回答,而他的衣服早已經被碎片割破了。良好的禮儀與為蟲的得體,讓修郁將軍裝外套褪下披在了薩繆爾的肩上。
這個動作卻引來了莫利的側目。
還沒等他思索,修郁就道,「莫利,迴避幾分鐘。」
莫利一頓。
望了眼修郁,轉身走進內間。
軍醫室只剩兩蟲,一時間卻無蟲出聲。
修郁漫不經心打量這個這隻清冷看似無辜卻時刻引誘他的軍雌。他該將這隻軍雌置於什麼位置呢?
棋盤上的哪一個合適的位置呢?
長指托著顴骨,修郁眸色深沉。
航艙的自爆他心底有數,也深知究竟是誰的手筆。但依舊無法確認地是,薩繆爾在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
勞倫斯對他的試探和自己科學院的身份毫不掩飾,連同著薩繆爾也很難說清關係。種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以及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修郁看待薩繆爾很難不保持懷疑。
更何況他本身多疑且無情。
「薩繆爾。」
磁性優雅的嗓音如絲綢潤滑,卻叫薩繆爾微不可察地顫慄了下。
修郁無法信任薩繆爾。
這隻軍雌如果想保全自身,最好離他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