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斯皺眉回答,「除了肩胛,能檢測出來的就是精神海域輕度受損。」
但顯然,薩繆爾的狀態並僅僅像是輕度受損那麼簡單。他勸道,「中將,還是前往醫院檢測為好。」
深思熟慮後,最終薩繆爾同意了喬納斯的建議。但他們選擇的地址並不是軍區醫院,而是在軍區外的私蟲醫院。
薩繆爾接受了一些系列的檢查,從身體的各個機能到精神海域的狀態。幾個小時後,檢查報告被交到了薩繆爾的手上。
然而結果卻與喬納斯的判斷無異,精神海域輕度受損。喬納斯安慰道,「或許是因為傷痛,導致產生了一些錯覺。」
薩繆爾沒有接話,目光落在了報告最後一頁的末欄——孕體檢測。
【患者曾遭受精神能量攻擊,並注射過量發-情阻斷劑,導致抑制激素過高、雌-性激素驟降,且孕腔重度受損……】
緊接著,幾個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或造成無法孕育。】
看著檢測結果,薩繆爾神色平靜。
在選擇注射第三支阻斷劑時,他就料想過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他並不後悔,也並沒有強烈的孕育願望。
他看到過太多生於底層,不受待見的雌蟲了。他們是悽慘痛苦的。孕育就是他們的使命,終身作為工具為雄蟲服務。而雌蟲悲劇的使命,有通過一個又一個被孕育而出生命,不斷重演、繼承。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什麼可惜。
只是薩繆爾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夢中幼崽的臉。如此真切,仿佛是真實存在過的。
捏著紙頁的手微緊,交雜的情緒讓他分不清是失落,還是最終鬆了口氣……
薩繆爾將最後一頁的報告隱藏,抬眸對著喬納斯道,「喬納斯,接下來我可能依舊需要你的幫助。」
喬納斯神色微動,看著對面的軍雌,唇角洋溢出笑容,「中將,您儘管吩咐,我會盡全力幫助您的。」
他對薩繆爾有著被「繼承」下來的好感。
是的,被繼承。
喬納斯的哥哥曾經是薩繆爾的副官,對薩繆爾的蟲與格品行都了如指掌。耳濡目染地,通過長兄,喬納斯也逐漸了解了薩繆爾本蟲。
他深知,不同於那些用心險惡的謠言。儘管薩繆爾中將瞧起來清冷且不近蟲情,但是內心卻十分善良正直。他從未違背過自己的原則,始終挺直著脊背履行自己職責。
喬納斯對薩繆爾敬佩逐漸演化成心疼,尤其在薩繆爾遭受排擠、孤身一蟲被「下放」到軍校後。
「您孤身一蟲去軍校時,我無法幫您。但現在,我在您的身邊了。」那雙棕綠色的眸子柔和詳靜,「我會像我的哥哥那樣,成為您的後盾的。」
薩繆爾微頓。
喬納斯的哥哥,他死於戰場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