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瀲手心微顫,似有密密麻麻的纖細葉尖從中柔柔地晃過。一時間,右手竟也像被層層的紗布緊緊裹住,完全沒了動作。
她啟唇,聲音沾了微啞的乾渴。
「好。」
話落,游芷曳鬆了口氣,兩隻手非常不熟練地分別繞到了冬瀲的腰側和腿下的位置。
加上穿書前的二十年,游芷曳都沒對任何人進行過公主抱,所以動作極為青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冬瀲抱起來——
能。
好在床離得不遠,幾乎是剎那的時間,冬瀲就落入游芷曳懷中,緊接著,又以飛快的速度,從游芷曳懷中,即刻挪到了床上。
動作特別快,如果要換算成具體的形容的話,那就是冬瀲的眼睫碰巧眨了三下。
床邊的游芷曳還在細細地喘著氣,惹得冬瀲忍不住抿了抿唇,用上揚的語調說。
「小游總。」
「你是不是不行啊?」
辛苦抱完冬瀲的游芷曳剛坐上床沿,就聽到這麼一句評價,她轉過頭,爬上床,氣鼓鼓地挪到冬瀲旁邊,又攬住冬瀲的腰和腿,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冬瀲放入懷中。
「...誰不行了?」
語調還是軟的,但又沾上點羞惱。像極了生氣時沖你喵喵叫的奶貓崽子。
因為身下是能承重的床,所以游芷曳這個公主抱可以非常持久,續航能力極高。左手側的紗布半點都沒被游芷曳碰到,冬瀲倚在游芷曳懷中,低下頭,恍惚了片刻。
溫軟的懷抱沾著甜香,柔軟又誘人,像是很早以前吃過的甜軟布丁,入口即化。
投影的光黯了又亮。
前方的電影就快要正式放映,所以「游芷曳到底行不行」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趁著冬瀲在她的懷中,還是公主抱的姿勢,游芷曳抓緊時間,伸出手,輕柔地抹了抹冬瀲並不存在的珍珠眼淚。
察覺到眼尾細碎的羽毛撓動般的癢意掃過,冬瀲抬了抬眼,看向游芷曳:「怎麼了?」
「沒...沒怎麼,有眼睫毛掉了,幫你拿掉。」
游芷曳說著,又掩飾地碰了碰冬瀲的眼尾,對冬瀲說,「冬瀲,你今天...沒事吧?」
很溫情的話題,不出所料,冬瀲回:「沒事。」
「啊...」游芷曳抓住時機,順勢一拐,小聲地開始念台詞,「你...你這個倔強的小女人...怎麼偏偏讓我這麼憐惜...」
「你不知道,每當看到你痛苦地皺眉時...我都心如刀割。」
「那些該死的蝕骨的痛,我恨不得親自來替你承受...」
游芷曳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她藏在冬瀲身下的手止不住地往床單里鑽。整潔的被單被擰成無比尷尬的麻花狀。游芷曳咬咬牙,終於狠下心,念出了那個冬瀲單字的瑪麗蘇別稱,「...瀲。」
「我的......瀲。」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因為我深深地愛著你,永遠為期,死亡為界。」
磕磕磣磣的台詞終於念完。
她們身下的床單已經被游芷曳擰出了好幾個不那麼清高的漩渦,好似聰明人頭頂上常見的那些個發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