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紫宸殿,又在岔道口處分道揚鑣。
晚膳前季蕭未返回寢殿,木朝生已經不知疼一般下了榻,正趴在窗前揪著一隻躲雨的麻雀玩弄。
玩得還挺認真,並未注意到季蕭未進到殿中。
季蕭未也不曾提醒,悠悠上前去,抬手敲了他的腦袋。
木朝生「啊」了一聲,鬆手將可憐的麻雀放走,捂住腦袋坐回來。
他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冷香,知道面前來人是誰,也不敢怪罪,只有些委屈地垂著腦袋。
季蕭未道:「做什麼揪人家翅膀。」
「你的點心放在窗前,它偷吃。」
「一盤點心也值得你如此在意,睚眥必報至此,想叫它吐出來還給你嗎。」
木朝生自覺沒理,不吭氣了,捏著指節乖巧坐在椅子上。
等了一會兒卻沒再等到季蕭未訓斥他,反將一把劍扔進他懷裡,語氣冷冰冰,如同只是順手投餵一般,道:「此劍名喚覆水,收好別弄丟了。」
木朝生傻愣愣:「給我的嗎?」
「不想要可以還來。」
木朝生開始猶豫:「那我——」
「敢還回來便等死。」
木朝生頓時改口:「謝謝。」
「敬稱。」
「......謝謝陛下。」
木朝生的腳傷好得很快,不出幾日便又能活蹦亂跳。
季蕭未將他白日的課程取消了,終歸那些文臣的東西他學也學不會,太傅每日稟報時總是唉聲嘆氣,說他總是在書院打瞌睡,要麼就和白二的那群小跟班鬥毆。
午時的兵法倒是學得不錯,他記性好,總不用在正途上,只想聽聽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季蕭未罷朝一日,跟著白枝玉去書院查探,午膳時返回紫宸殿才知曉木朝生還未醒,裹在被子裡睡了整整一個白日。
他作勢要去掀被褥,白枝玉卻已經不顧君臣之禮抓了他的手腕,輕聲道:「他年歲尚小,又體弱,嗜睡也倒正常,陛下可否通融通融。」
「他現在倒是睡得安穩。」
季蕭未冷哼一聲,倒還是將手收了回來,同白枝玉轉到書房去商議政事。
白枝玉如今只是少傅,不能參與殿堂議事,只是偶爾會承皇詔一同上朝旁聽,卻也次數不多,擔心季蕭未被其他臣子詬病。
吳家勢力廣泛,如今又緊盯季蕭未想抓他的軟肋和錯事,當初便察覺到季蕭未與白瑾關係不一般,而以讓權為條件將白瑾先一步要走,後又指望著季蕭未早日病死。
白家如今尚在重建,如履薄冰,壓根經不住吳家這樣緊追不放。
「丹秋手上尚有軍權,」季蕭未提著衣袖站在桌邊落字,語氣還算平靜,「吳家多文臣,吳信然也不懂軍事,只有一個吳文林還算還有些天賦。」
但吳文林與吳信然關係並不好,甚至不願承認自己是吳家人,如今看著也不算完全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