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道,把西藍花拿在手裡轉了兩下,「這不挺漂亮麼。」
尼格微微皺眉,目光在他和花之間來回掃了幾遍,點點頭:「都拿好了,那就出發吧。」
蘇延枝暗自吁了口氣,餘光瞥到邱玉,後者略微好奇地打量著他,目光撞上後又淺淺一笑,也沒說什麼,轉身出了門。
他們住的地方周圍並無多餘建築,想也知道所謂的法院不會太近。
他們在路上歇了好幾次,終於隱約看到一棟建築時,尼格倒是停了下來:「馬上就到了,大家休息一會兒吧。」
蘇延枝隨便找了個石塊坐下,將花放在一旁,慢慢地揉著腿。
柳平就坐在他旁邊,不停地撓著自己的背。
蘇延枝皺眉:「你怎麼了?」
「不知道啊。」柳平煩躁地回答,「媽的癢一路了。」
蘇延枝見他指甲都帶了血,道:「別摳了,都流血了沒看到嗎?」
柳平這才注意到,低聲罵了幾句,直接脫了上衣:「幫我看看,我背上是有什麼。」
柳平轉過身的那一刻,蘇延枝瞬間瞪大了眼。
他的背上滿是細密的膿包,其間橫亘著道道被撓破的血痕,每一個膿包都是一個蛹,不少已經破了繭,一隻只蜜蜂正奮力掙扎著想要出去。
沒等到答覆,柳平更煩躁了,背還是癢得厲害,邊伸手去扣邊問:「到底怎麼——」
他這一抓,後背的繭包就齊刷刷往下掉,新的繭又迅速冒頭。
無數隻蜜蜂瞬間淹沒了柳平,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丁點聲音就倒下了地。
耳邊滿是蜜蜂振翅的嗡鳴,蘇延枝驚駭地後退兩步。
整個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從他脫衣服到倒地,也就十來秒,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動了。
蜜蜂又飛快散去,徒留地上一具乾淨的骸骨。
他被吃得乾乾淨淨。
與其他人的呆滯不同,尼格最先做出了反應,他悲傷地撲在白骨上哭泣,起身時還把花放在了白骨旁。
「把花留下吧。」他擦拭著眼角,對眾人道。
原來他說的「送朋友」,是這麼個意思。
在遊戲世界裡突然死亡實在不算新鮮事,何況如今留下來的都是老玩家,驚駭過後,他們也只是沉默地把花束放在了屍骨旁。
蘇延枝沉默片刻,直接把手裡的西藍花扔了。
他把視線移到柳平之前的花束上,那是一束鳶尾。
他們的花束各不相同,蘇延枝實在無法看出區別,直接把柳平的鳶尾包裝拆掉。
在花束的末端,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