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種非常難以描述的目光看了周末一眼,周末耳朵脖子紅一片,裝模作樣看天花板。
「好吧,」木無秋站了起來,瞄下時間,「你隨意,我還有工作。」
這倒不是託辭,他確實活沒幹完,便沒有再管周末,回了工作檯。
大概隔了半小時,他聽到背後敲門的聲音,回頭就見周末已經洗了澡,裹著浴袍站在門口,有些遮遮掩掩地問我睡哪兒。
木無秋下巴朝另一頭的床點了點:「我這兒只有一張床。」
他為了方便工作,臥房和工作室是打通的,放有器材和試劑的實驗間在地下室。
周末這會兒開始扭捏了,猶猶豫豫地挪到床邊,放上去半個屁股。
床和工作檯隔著大概五米遠,抬頭依稀能看到到木無秋半個側臉,在幾塊懸浮屏後有些不太真切。
木無秋突然道:「你先睡。」
他頭也沒動:「這是攀峰空間站的躍遷點裝載系統數據,齊運等著要,我得先比對了發過去才能休息,還要很久。」
周末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木無秋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餘光瞥床上隆起一塊,抿抿唇,克制著沒有回頭看。
房間內一片寂靜,只有木無秋點觸屏幕時發生的細微動靜。
說不失望是假的。
周末雙手捏著被子,心裡嘆氣。
倒不是說來趟就為這事,但他們如今是夫妻,可木無秋的角色明顯沒有轉化過來。
甚至連她都沒有辦法很自然地把木無秋當愛人看待。
好像還是隔著點什麼。
周末胡思亂想,這婚是不是結得太草率了?
等木無秋把數據發過去後,他便關閉了通訊設備,靠著椅背發了會兒呆,起身走向床。
壁燈還亮著,周末也就占了個高,頭小臉小,側身縮在被子裡只看得見半張臉,細細的眉毛蹙著,好像睡得不太安穩。
木無秋轉身去了浴室。
他洗澡很快,回來時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挨著床邊坐下,周末還是剛剛那個姿勢半點未變。
木無秋頭髮短,毛巾擦擦就干,看到床邊周末脫下的浴袍,順手也扔在上面。
他側著身子看了一會兒,輕聲叫了一句:「周末?」
周末沒有反應。
木無秋微微皺眉。
他猶豫了一瞬,把室內溫度調高了點,然後掀開被子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