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輛相互碰撞,沉悶酸牙地撞擊聲不斷傳入我的耳中,我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在靠近黑車時把它撞了出去。
我說我不是故意會有人信嗎?溫熱的液體划過頰面,肋骨被安全帶勒得發痛。
紅色跑車的副駕駛處凹陷了一大塊,我不知道是撞車把我腦袋撞傷了還是其他,我眼前一黑。
改裝後的跑車抗造,再次被撞到了車頭輪子依舊堅守崗位,黑車也不是任由我撞的木頭車,反擊來的快且迅速。我不能任由它繼續撞車頭了,這對我和提姆都不利。
紅色的跑車好像升起了黑煙,它再次被黑車撞上車尾,我不知道提姆的車被撞到了哪個地方,撞了多少次。
紅色的跑車在路上歪歪扭扭,像是神經抽搐。
一聲巨響,我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腦海里只留下關於提姆的記憶。
有著漂亮藍眼睛的小男孩在向我問好,有著嬰兒肥的臉頰白白嫩嫩,一戳一個窩。
長大些的小男孩穿著背帶褲一蹦一跳,發現我來了後故作成熟地轉身,和我說他是在實驗。
再大一些的小男孩和我分享他最喜歡的羅賓,直到變成西裝革履的韋恩少總。
我咬著舌尖,口腔里的痛感讓我清醒,我快速轉動方向盤,管不了翻不翻車,會不會受傷,一下兩下,我連續撞擊黑車,直到黑車被我撞出路面。
但是提姆的車仍舊沒有停下來,驅車並行,青年歪倒在方向盤上,白色的襯衫領紅的刺眼。
你倒是醒啊,上帝,隨便一個真神都可以,拜託聽聽我的祈求。
我從未如此希望面前有一盞阿拉丁神燈,惡魔也行,別讓他死。
大概提姆聽到了我真心祈求,一兩秒後他動了。
他的頭顱不堪重負卻仍舊抬起,看見我時笑出一口大白牙,笑,笑什麼笑,怎麼了你是要和我比誰的牙齒更美麗?
他讓我把他撞進哥譚灣里,他剎車失靈,汽車無法停止行駛,他只能努力保持清醒。
聽聽是人說的話嗎?讓我撞他?
什麼破爛理由,我幾乎要大喊出聲,蝙蝠俠呢?盜版蝙蝠俠呢?其他蝙蝠義警呢?他們怎麼不來救你,如果我沒來,你是不是就直接噶了,或者衝進哥譚灣被淹死,撈都沒人撈。
原來我沒有喊出來不是我克制力驚人,是我嗓子沒聲了啊,喊不出聲。
沒有了奪命黑車威脅,身體上的痛感神經又回來了,頭暈想吐,手在發抖,肋骨斷了,不爭氣的眼淚從眼角飆出來,沖淡了臉上的鮮血。
提姆還在一旁催促,催催催,催著讓你早去哥譚灣喝水,沒脾氣了我。
理智告訴我讓一輛失控的車子停下是一件困難的事,強行攔住他幾乎不可能,我沒有超能力,也沒有斯塔克的盔甲,我怎麼攔住提姆還要讓他活下來,除了哥譚灣我沒有第二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