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隻覺得腦仁都疼起來,江采身邊有人,她只好選擇勸慰父親。
「父親息怒,今日畢竟是除夕,這事兒咱們明日再說吧。」江遜哪裡能息怒,胸膛起伏著,蹭地起身,「總之,她不能留在家裡。」
江遜甩下這一句,便走了。
葉玉珠心疼地看著江采,一面叫丫鬟去拿藥酒,一面又安慰著江采。阿九看著,嘆氣都無處安放。
「還好吧?快,請大夫來吧。」
江採制止了她,「不,不用請大夫,放鞭炮吧。」
阿九遲疑,「可是……」
江采堅持,「放吧,一切照舊。」
阿九隻好命人去燃放炮仗,噼里啪啦地炸起來,但歡歡喜喜的氣氛是蕩然無存。幾個人吃著飯,各有怨懟。
吃過飯,還要去祠堂給祖宗們請安。葉玉珠是妾室,不得進去。
葉玉珠和江采撒嬌,「我也很久沒見伯母了,我想給她磕個頭。」
卻被江采拒絕了。
「你還是在外頭等吧,玉珠。」江采與阿九一道進了門。
她站在門外,又想起江遜所說的話,她不知道江采會怎麼選擇。反正她不能被送走,絕對不能。葉玉珠掐著手心,暗暗發誓。
阿九與江采上了香,阿九看著陸氏的牌位,心道:「夫人,我很想您。」
可陸氏的牌位是無法回答她的,阿九起身,「走吧。」
二人出門,葉玉珠自然而然又纏上江采,她吹著江采臉上的五指印,很是關懷。
阿九眸色一黯,只當默認他二人要一道,徑直往自己院子裡。
哪知道,江采叫住了她。
「阿九。」
阿九停步,聽見江采說:「今夜除夕,我們很久沒一起說話了。」
江采朝她走近,一把牽住她的手。這一下,阿九仿佛想起小時候。
她笑了笑,「好。」
剩下葉玉珠站在原地,空喚了一聲:「阿采。」
葉玉珠心中拔涼,卻又狠上心頭。
*
說是說話,確實也只能說話。因為夜裡的行程不變,他們仍舊要去游湖,原是還帶了江遜,如今江遜必然不去了。
江采與阿九說話:「我方才所說的,不過是些氣話。你也清楚的,你與玉珠,在我心中,是一樣的重要。」
江采說著,更加握緊了阿九的手,眼神真誠。
阿九隻是微笑,卻在想:人心裡真的能裝下兩個人嗎?即便能裝下,又真的能一碗水端平嗎?
到黃昏時候,一行人出發去往湖邊。江採為了補償阿九,竟與她更親近些。葉玉珠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待上了遊船,葉玉珠感慨:「我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京城的夜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