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計程車開近停下,明杳隔著一扇車窗看清陳放此刻神態,他懶散垂著眼尾,神情鬆散,唇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滿身都是懶洋洋的痞意。
尤文成不知道和陳放說了什麼,陳放低笑出聲,聲線很沉,帶著微啞的磁性,落在明杳耳里,撩得她整顆心砰砰亂跳。
鹿玫先從車上下來,站在車前,沖陳放揮手喊道:“大哥,快來。”
陳放扭頭看過來,明杳廢力地抱著那架比她人還高的古箏走下車,小姑娘一張臉都藏在箏身後,只露出一截毛茸茸的馬尾辮,一晃一晃的。
陳放挑眉,還挺可愛。
陳放把手裡拎著的兩盒菊樂酸奶扔給鹿玫,走到明杳面前,單手接過小姑娘手裡的古箏,明杳那雙清透明亮的杏眼怔然和他對上。
彼此距離太近,明杳能聞見陳放身上冷冽氣息,他似乎才剛抽過煙,手臂抬起時,帶起的風,有淡淡菸草味飄來。
不嗆人,還挺好聞。
明杳避開和陳放對視的眼,努力維持鎮定和他道謝:“謝,謝。”
陳放毫不費力把重達六十斤的古箏單手舉起扛在肩上,肩胛骨肌肉繃緊,撐起了薄軟的夏季校服。他低頭睨著面前的小姑娘,輕抬眉骨,吊兒郎當地笑:“謝誰呢?”
明杳臉頰通紅,一緊張,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謝…謝,謝學長。”
尤文成湊過來,對明杳笑嘻嘻地說:“明學妹,還有我呢?”
鹿玫付了車錢,白尤文成一眼:“你幫忙搬了嗎?臉皮厚得能貼城牆。”
尤文成委屈,沖陳放訴苦:“放哥,你看鹿大小姐,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
“她有說錯嗎?”陳放眼鋒掃過尤文成,語氣帶著促狹的輕嘲。
尤文成舉手投降,他本來就說不過陳放,再加上一個鹿玫,這對兄妹,他更不敢招惹了。
明杳安靜站在一旁,看著被陳放懟得說不出來話的尤文成,唇角微微上揚,臉頰兩個酒窩淺淺,乖軟又安靜。
走了一段路,明杳忍不住出聲和鹿玫說:“杪杪,要不…我們搬,搬一段路吧?”
她怕太麻煩陳放了。
“你太小瞧我大哥了,”鹿玫把手上的菊樂酸奶分給明杳一盒,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看著前面健步如飛的陳放說,“他從小就接受軍事化訓練,上高中後,一放寒暑假就被我家老爺子丟去部隊,就這點兒重量,還沒他每天清晨負重長跑重呢。”
明杳握緊手裡的酸奶,看向陳放,金色陽光下,男生肩背寬闊,脖頸筆直,汗水滾落而下,後頸一排棘突明顯,懶散又勾人。
陳放幫明杳把古箏送到綜合大樓的三樓音樂教室,還未走近,虛掩教室門後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是貝多芬經典曲目之一《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