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哦了一聲,視線看向正在播放廣告的屏幕,開口,意有所指:“他的另一部作品《情書》,也挺好看的。”
如果《四月物語》講的是少女晦澀暗戀的故事,那麼《情書》訴說的就是一個少年沉默又熱烈地愛著一個人的往事。
明杳不是不懂陳放話里他意,只是她不敢去多想。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孑行於冬夜許久的乞丐,忽然從天而降一塊誘人的麵包,她的第一意識不是立刻去吃這塊麵包,而是這塊麵包為什麼會到她手上。
明杳握緊手裡的可樂杯,低睫未語。好在電影很快開場,她的注意力被劇情吸引走,沒空去胡思亂想陳放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放對這類文藝片子沒什麼興趣,從電影開場,他就一直低頭把玩手裡的蜘蛛俠鑰匙扣,偶爾瞭起眼皮,往明杳方向看一眼。
電影只有短短的六十七分鐘,拍攝手法不像國內盛行的商業片,而是以一種散文詩的手法拍攝,從開始到結束,故事都只有卯月和山崎兩個主角。
明杳看得很共情,特別是卯月在書店重遇山崎時,山崎認出她,並和她打了招呼,她眼睛一酸,不受控制地落下了淚。
明杳正要找紙巾擦淚,低頭,陳放骨節分明的手遞來一張紙巾,她道謝接過,聽見他問:“哭什麼?”
“很感人。”明杳細聲答。
陳放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指尖轉著鑰匙扣,眼神落在屏幕上一秒,又閉上了眼。
短暫小插曲,誰也沒放在心上。明杳依舊認真觀看電影,陳放玩夠了鑰匙扣,放進兜里。
陳放餘光瞥見明杳正在吃爆米花,神情專注看著屏幕,左手無意識往杯托上摸,看起來是想拿可樂喝。
陳放揚了下眉,右手緩緩抬起,借著黑暗中微弱的光,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明杳想要拿可樂的手。
明杳正看著電影,忽然感覺有一片溫熱覆上自己手背。
黑暗裡,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明杳呼吸急促,完全不敢動,只能感覺到陳放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摩挲過自己手背。
他的掌心很涼,擦過她肌膚卻很熱。
明杳感覺自己一顆心臟快要跳了出來,她如觸電擊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小聲問:“你…你幹嘛?”
“拿可樂。”陳放拿起另一邊的可樂,沖明杳晃了晃。
明杳失落垂睫,原來他是拿錯了可樂。
電影最後幾分鐘,明杳側眸看身邊的陳放,他似乎靠著椅背睡了過去,手臂搭在扶手上,虛弱燈光掃過來,眉眼深邃,神情懶倦。
明杳拿出手機,端起可樂自拍,餘光小心翼翼看向身邊陳放,將手機慢慢向下扣,直到看見鏡頭裡出現他搭在扶手上的手,她按下快門拍照,然後立刻喝了一大口可樂,掩飾自己的慌亂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