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氣性,傅朝瑜幾個更是如此。
傅朝瑜本來還在搖擺,琢磨是否要推了這件事,如今被王侍郎這麼一激,四個人一直決定要將此事做好。
若要修路,自然得先要畫圖了,傅朝瑜正拿出紙筆,準備讓眾人都想想昨兒各地的布置如何,誰料他們還沒開口,吳之煥刷刷幾筆過後,光化門南北兩側大致情況都已經被畫好了。
徒手畫圖,還畫的如此順遂,三人目瞪口呆。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
吳之煥笑得靦腆:「x其實不論是什麼路,我只要走過一遍便會記得。」
傅朝瑜拿著他畫好的地圖再三端詳,發現自己能記得的吳之煥都畫了;不記得了,他也畫了。這樣厲害的本事,用在這裡多少有些屈才。
傅朝瑜狠狠誇了他一頓,接著便開始發散思維了。
他想到了後世的水泥路,混凝土造價低且易得,比起修石板路更為划算,且也更好走,易於維護。他倒是依稀記得混凝土的大致配方,但涉及到修路這樣的大工程,具體配方還得再斟酌斟酌,不能貿然動手。否則這路修的不好,回頭他們丟臉的還是他們。
四個人商量了一天,下值之後又拉著楊毅恬跟周文津一塊兒商議。傅朝瑜對他的這些朋友們看的很清,這五個人里三個理想主義者,唯有周文津是現實主義者。
至於杜寧,他屬於混沌狀態,有待開發。
有了周文津,一切都不一樣了,譬如陳淮書他們考慮的更多的是如何籌錢,如何解決修路這樣的技術問題。可周文津打從一開始便對此事抱悲觀態度,頻頻提出反對意見。
譬如南城一帶地痞流氓甚多,是否會搗亂。
又譬如那邊髒污不斷,下水道更是堵塞不堪,貿然修路會不會致仕情況加劇。
更譬如,當地的百姓究竟願不願意讓他們修路。考慮到修路期間興許還得加寬路面,無論如何都得跟人打交道,凡涉及利益,必有扯皮。
再有便是,工部那兩位看著便不好惹的侍郎大人,究竟可不可信,又能支持他們支持到什麼地步……
未知的隱患太多,周文津還是建議他們再斟酌斟酌,不要因為激將法便腦子一熱答應此事。
周文津說完,方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瞬間低迷下來。
其實,他說的這些想法傅朝瑜也曾想過,甚至他想的還要更多。他想過這條路沒修成的,也想過,這條路修成之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