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和今年,兩張,一上一下。
邊角粘了可愛的卡通畫,一些重要的日子被圈圈,寫了備註——「封閉工作期結束」,「18:00下會,可打電話」,「13:14飛機落地,可打電話」。
紅筆標註的這些很明顯是關於黎明威,還有一些黑色簽字筆,寫的是她自己的待辦事項——
「去醫院」、「複查」、「記得打電話告訴黎明威,醫生說下次複查家長也要到」、「找物業修水管」、「到戶口所在地辦理材料提交學校」......
事無巨細,上到學校、家裡的房子,下到個人身體情況,能看出都是她自己在處理這些事。
池璟昭盯著看了會兒,隨後像是改變了想法,手上的練習冊放下後,沒立即出門,而是把目光移向了黎漾的床鋪。
淡米色的床品,印了和她發圈上一樣的小草莓。
沉默半晌,他走過去,抱起黎漾的被子才往房門口走。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沙發上的人還維持他出去前的姿勢睡著。
右臂枕在臉側往外伸長,被子把她完全遮住,看不到臉,只能看到一顆毛絨絨的腦袋。
池璟昭走過去,把她手裡的眼鏡拿下來,再接著收了自己的被子,用手裡她自己的那條把她裹起來。
長期缺覺,黎漾實在太困了,課間十分鐘都能秒睡,更不用說是現在這個舒舒服服的環境。
池璟昭勾著她的腿彎,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兩步走遠,把她放在不遠處的床上。
深灰色的床品,今早剛換的,帶著清新洗衣液的味道。
黎漾咕噥了一句什麼,頭埋進枕頭,沉沉睡過去。
池璟昭熄了燈,走回遠處剛那張沙發,掀了被子,重新躺回去。
他伸手去擰檯燈時,最後往床上看了眼,黎漾趴著睡的姿勢讓他很容易看到她後腦翹起的頭髮。
很可愛,為這個暗色的房間添了那麼一點鮮活。
......
黎漾的生物鐘向來很準,更何況今天還是月考,五點五十,她猛然驚醒,攏著被子翻了個身,再睜眼,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盯著床頭柜上的那個黑色腕錶,眼睛虛焦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昨天晚上最後一個畫面是她在池璟昭懷裡睡著了。
驚叫聲差點要溢出喉嚨,脖子抽筋似的轉過去,看到床上沒人,再接著,掃到遠處沙發里臥著的「大型犬」,最後像所有偶像劇的爛俗橋段一樣,掀被子看了眼自己。
很好,連干發帽都被被子裹著一起帶了過來,那應該是沒發生什麼。
她長舒一口氣,下一秒,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草莓印花棉被上。
這玩意兒是誰給她蓋的?
而且,她又為什麼睡在池璟昭床上??
「那個......」她出聲。
不遠處的人把蓋著臉的被子輕扯下來。
黎漾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被子怎麼在這裡......」
池璟昭翻身,嗓音困頓,染著被她吵醒的不悅:「長腿跑的。」
「那我呢?」
「被狗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