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妖精一隻坐在那裡，一雙眼睛深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悠悠捏了捏餅，還是燙乎的。
「沒毒。加攻擊的，加的不多，不過你現在這等級也夠用了。關鍵是，味道好。」妖精一隻眼睛一眨，剛剛那一刻的深沉好像完全沒有出現過，他又變回了那個只關心有沒有架打的妖媚狐狸，還支起一隻手撐起下巴，一臉期待，「好吃的，系統新出的40級食物。服里沒幾個人會做，我在副本門口截了『易牙』，逼著他統共做了那麼幾張。請你了！」
「一夜江南雨」宣傳里寫，遊戲全息模擬嗅覺味覺，在遊戲裡吃東西，就和在現實里吃一樣。
手裡的餅聞起來果然有股子油香氣，是那種麵粉和著小蔥在熱油里滾過的味道。陸悠悠的喉頭不由地上下滾了一小滾。自從到這見鬼的星際時代以來，她還沒有吃過除了「營養液」以外的東西呢，這餅有上輩子的氣息呢，而且……一張餅而已，以後還得起。
「那我不客氣了。」陸悠悠一點點舉起蔥油餅，送到嘴裡，一口咬了下去。是蔥油餅，就是味道……怪怪的。
「怎麼樣，怎麼樣？」另一邊，妖精一隻像個獻寶的小孩一樣洋洋得意，「我說好吃的吧？和外面『大盛樓』的蔥油餅一個味道。哎哎，你說句話啊，吃傻啦？」
「沒。」不管怎麼說，蔥油餅還是蔥油餅，比營養液強多了，陸悠悠沒浪費，一口一口吃完了。別人好心送的東西，哪怕只是從禮貌的角度出發也沒道理說個不好，可是違心的話她又不想開那個口，想了想，用了個委婉的回覆法：「東西不錯。下次請你嘗嘗我做的。」
「這麼說，你做的更好吃？」沒想到妖精一隻是個玲瓏心，一下就聽出了弦外之意，「不可能，玩家『易牙』可是服里唯一的一個有官方『御廚』認證的玩家！」
「不多說，下次拿實物你試試。」
「下次是什麼時候？你不知道，這遊戲要是沒美食，我還不一定來呢。哎哎——說得我現在就想試試了！」
「怎麼也要等我出去吧——」陸悠悠笑，「別的也就算了，烹飪的技能和道具總要到了外面才能學才有得買。」
「那你什麼時候能出去？」
「快了。」陸悠悠看了看自己的經驗條，「等我再拿樣東西，拿到了，我就可以去——外面了。」
***
現實時間早上六點，遊戲時間子時，陸悠悠終於見到了黑無常。
閻羅殿裡，黑無常站在了原本白無常站的位置上，一襲黑衣，面無表情。
陸悠悠看看他，又看看他——
故老傳說里，好像沒有說黑無常和白無常是雙胞胎兄弟吧？怎麼眼前的這位和幾秒前消失的那位，長得那叫一個一模一樣？簡直都讓人懷疑遊戲設計師在塑形的時候偷了個懶，只挑服裝換了個顏色。
可黑無常一動作，陸悠悠就分辨出來了，這個人，冷，很冷，就像傳說里的那樣冷。他冷冰冰地，一個眼神掃到了她遞到他跟前的紙上。這張紙，是老村長送的，老村長說，憑這張鬼畫符，可以換一個五十級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