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手阻止賀天心擺他的錄音筆時,從鏡子裡看到衛南星沖他使了個眼色。
他示意賀天心先拉伸活動一下四肢以免受傷,才跟著衛南星走到了房間角落,後者衝著他傾身,低聲問:「他不是和別人一組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組員臨陣脫逃,跑去和別人學唱歌了。」顧夜寧說,他不明白賀天心的搭檔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種練習生私下練習的鏡頭,一個練習室一般只分配一名攝像,而對方很清楚自己主要該拍誰,比如現在,他們練習室的攝像老師就懟著賀天心的臉拼命拍,他的搭檔想要更多的有效鏡頭,應該緊緊黏著賀天心,而不是擅自拋下自己的搭檔,跑去不知道什麼地方。
「而且……」顧夜寧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吧,加上還有黎晝。」
衛南星一愣,像是立刻懂了。
上輩子的時候顧夜寧和衛南星戲份都少得可憐。
黎晝,賀天心之流的練習鏡頭基本都是距離很近的拍攝,把動作神態表情甚至臉上的汗珠都拍得清清楚楚。而早期他們在節目中的鏡頭,大多是從練習室里各個角落牆壁上的攝像機里調取出來的,有時候甚至找不到他們的鏡頭,就隨意地抽取幾句他們說的話,姑且算是有點分量。
譬如現在,偌大的練習室還只有他們三個人,已經有攝像師駐紮,而剛才他們來的路上經過隔壁教室,屋裡近十個人,卻沒有一名攝像師。
赤裸裸的不公平待遇,上輩子就體現得淋漓盡致,許多沒鏡頭的練習生只能通過腆著臉「蹭」來獲得一些有效鏡頭,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把自己的分量分給別人的,尤其是那些影響自己排名的對手。
「咔噠」。
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了,黎晝走了進來。他背後自帶一個攝像師,扛著攝像機如影隨形。
這畫面和他們剛才的心照不宣未免太過類似,顧夜寧忍不住笑出了聲。
黎晝注意到他的笑,面帶困惑地看了過來,顧夜寧連忙收斂笑容,和他打了個招呼。
黎晝摘掉腦袋上的帽子,將書包丟在地上,他臉上沒帶妝,膚色瓷白,臉頰氤氳著被冷風撫過的薄紅,反倒透出股清純的色氣。許多練習生都有偶像包袱,即使是練習室里大部分人也帶著妝,鮮少有他這樣洗了把臉就來的。
「我們要不要先合一遍,看看大體的練習情況再摳細節?」
攝像機懟在他臉上,他對鏡頭置若罔聞。
顧夜寧「嗯」了一聲,示意站在鏡前的賀天心也過來一起練習。賀天心過來了,他的攝像師也跟了過來。
某種程度算是好事,四個人兩個攝像機,哪怕專注懟臉的攝像師,也不敢做的太明顯,至少會分配給顧夜寧和衛南星幾個鏡頭,不至於讓他們完全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