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肅舉起手做制止狀:「等一等等一等,雖然和惝恍不是很熟,但迷離我還是知道的。看我現在的表情,是不是就是眼神迷離?」他眯起眼睛,微抬下頜,露出一副似看非看,若即若離的朦朧樣子,但一點也不迷離,看起來鬼迷日眼的。
這次不僅觀眾和練習生們,連沈廉都笑了。
白肅也不生氣,一轉身拋出了話頭:「要說文盲,明明是我旁邊這位一心跳舞,從小就是舞蹈學院出來的大師更文盲,是吧祝鴻?」
來了。
燈光烘烤著臉頰,顧夜寧感覺自己又開始出汗了。他緩慢地跟隨著眾人,將目光移至白肅身邊不苟言笑的男性臉上。
對方三十多歲年紀,稜角分明,五官俊秀,坐在那裡肩背筆挺,氣質卓然,明明年紀還很輕,神態舉止都顯得過於嚴肅老成,幾乎可以用古板來形容。
祝鴻。
明燁的親舅舅。
聽到了白肅的呼喚,他也沒露出任何類似於「笑」的表情,更沒有接下調侃的意思,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翻閱了一下面前的選手資料,然後拿起了話筒。
「顧夜寧。」
他點名說。
顧夜寧一愣,隨即應了一聲:「祝鴻老師。」
「這次的舞台,我不負責指導你們《愛盲》AB兩組的舞蹈部分,但是我聽旁邊的徐若瑾小姐說,A組換過一次C?」
顧夜寧:「……」
站在舞台上,他的手指第一次有些微微打顫,不得不用力攥緊了拳頭,遏制住一些下意識的負面情緒。上輩子被祝鴻劈頭蓋臉訓斥的記憶太深刻,加上那一集播出後自己遭遇惡剪的大規模網暴,導致他很難不對對方產生不良觀感,甚至遷怒的想法,但在攝像頭和無數雙眼睛的聚焦下,他看起來依舊鎮定自若。
「是,從叢茗換成了管風弦。」他說。
「理由是什麼?葉叢茗不能駕馭?」
顧夜寧:「……」
這人是不是沒什麼情商?
他頓了頓,才勉強繼續說:「因為這首歌需要表演和演唱的部分都很多,叢茗是我們隊伍的主唱之一,有大段的唱段需要練習,考慮到了分part的平衡,和大家都能夠更好地展示自己的問題,加上最後商議出的這首歌的「我們A組自己的基調」,管風弦的表現會更合適。」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定管風弦?」祝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