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沒能睡過去。
難道是因為那兩個小時的深睡，已經睡飽了所以沒辦法再睡著嗎？但他能感覺到身體依然處於疲憊的狀態中，畢竟他已經連續幾天沒睡好了。
所以，還是少了最關鍵的因素？
想到這裡，君彥行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側頭，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眼神中浮現明顯的掙扎。
從幼時起，他就很少在人前展露過自己的脆弱，因為那樣做的下場，就是在給有心人遞刀子。
最後可能不僅得不到想要的幫助，反而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那麼此刻，他又在糾結什麼呢？
君彥行緩緩收回視線，他在黑暗中睜著雙眼，像以往無數個失眠的深夜，靜靜地聆聽夜晚沉寂的聲音。
「滴答——」
「滴答——」
當秒針走過第60下的時候，靜寂的房間中，忽然有了窸窣響動。
君彥行翻身拿過了床頭柜上的手機。
如果重來一次，還要再像以往那般活著，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在沙發上醒來時那種舒適的狀態，比尼古丁還要令人上癮，若真是因為唐琢，那做這個交易又如何呢？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
主臥。
放在床尾的手機叮咚一聲響。
過了好一會，床上隆起的被團才蠕動了起來，最後，被窩裡探出一隻手，將手機拿起。
唐琢手背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信息。
【君彥行】：睡了嗎？
嗯？
唐琢看了眼時間，這都一點多了啊！
他迷迷瞪瞪地敲字回復。
【唐琢】：睡著了，現在醒了。
【唐琢】：有什麼事嗎？
隔壁次臥。
君彥行等了一會，久久沒有等到動靜，本來以為唐琢不會回復了，沒想到兩分鐘後，居然收到了他的信息。
有什麼事？
他調出輸入法，在輸入框中打下一串文字，但遲疑片刻，又一個一個刪除了。
最後，君彥行重新敲下回復後發送了出去。
「叮咚——」
唐琢枕在自己的手上，半睡半醒地就要迷糊過去，結果又被簡訊提示音驚醒。
【君彥行】：頭痛。
頭痛……
唐琢看著他的回覆，混沌的頭腦勉強恢復了幾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