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感覺喉嚨很乾,還有點痛,他看了看手背上扎的針,一下子有些恍神。
我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按了按鈴。
護士走了進來,我問他要了一杯水。
那女護士看上去很年輕,像實習生,帽子戴的一絲不苟,雖然戴了口罩,但眉毛和眼妝一絲不苟,十分精緻。
她拿起我枕頭旁邊的大衣,搭到旁邊的椅子上:「把你的衣服放這兒了。」然後就去換我的掛水袋。
我往旁邊一看,那是寧湛城的大衣外套。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事情發展成這樣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寧湛城這個神人也是夠讓人無語的,種種跡象來看。
但還是多虧他送我來醫院。
正想著,有人進來了。寧湛城帶著一身風雪味走過來坐下,把一個布袋子放到病床旁邊的台子上,拿出一個飯盒遞給我。
「昨天早上做好的粥,我寫了字條放在桌上,你沒吃。」
昨天早上?我已經在醫院睡了一夜了?
我想起那幾張散亂的紙,有點無語,為什麼寫個小便利貼要用A3那麼大的紙?
正常人都會以為是工作用的資料……
我沒反駁,「沒注意看,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我接過飯盒,「辛苦你送這個過來。」
寧湛城沒什麼表情,「不辛苦,順路的事。」
寧湛城看著我把粥喝完,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提那晚的事情,儘管我鎖骨上方一點點還有淡淡的青痕。
寧湛城看起來一點顧慮和心事都沒有,這樣顯得一直處心積慮小心翼翼的我跟個傻叉一樣。
也許像寧湛城這樣的資產階級會有幾個仇家,要隨時警惕,所以他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我想起那晚不同於我身上的酒味,還有那個從他車上下來的女人,越發覺得那晚更有可能是一場分手的鬧劇。
我有點想確認一下我現在的處境和工作內容,但我現下意識到,這麼久了,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寧湛城,平時去了他家都是喊我的名字,讓我做什麼事,我很少會輸出什麼觀點,這導致我到現在快一個多月了竟然還不知道該如何近距離的溝通。
我慢慢地開口:「......寧湛城?」
寧湛城看向我,「你跟你玩得好的同學怎麼說話的?」
我:「大家都互相叫哥。」
說完我就後悔了,直想扇自己一巴掌。我正想著說點別的轉移一下話題,聽到寧湛城的聲音:
「昀哥。」
我呆住了,寧湛城揚了下嘴角。
窗外下雪了,他看上去穿得很單薄。
「……寧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