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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百貨大樓位於市中心,坐公交車要很久才能到。
趙小雪扶著車欄杆,快被擠成餅,一臉不耐。好不容易熬到下車,她開始大吐苦水,「咱們怎麼不坐大院裡的吉普車啊?非得擠公交車活受罪。」
在外面,她恢復本性,沒裝溫柔可愛。
蘇鳶神色淡淡,早已見怪不怪,「吉普車都是公家的,你想借就去借,沒人攔著你。」
趙小雪被氣得一梗,嘟囔道:「我誰都不認識,能跟誰借啊?要不是因為你,我的命不至於這麼苦。」
上輩子,她就這麼想,直到現在。
「你命苦,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鳶被氣笑了,「當年你是怎麼丟的,應該去問姑姑?我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難不成有能力把你扔了?」
趙小雪緊抿嘴唇,想反駁回去,卻找不到理由。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百貨大樓。
二樓賣布賣成衣,款式繁多,應有盡有。
蘇鳶隨便挑了一件藍色連衣裙,應付了事。
身為重生人士,趙小雪是見過大世面的,她認真逛了兩圈,件件衣服相不中。
最後,心思一轉,買了四米碎花布,打算回去自己做。
她上輩子是個在商場裡給顧客扦褲腳的裁縫,手藝挺好,如今想做件成衣,不難。
付完款,五十元還有餘,趙小雪笑眯眯地商量道:「不如咱們去飯店吃紅燒肉吧,天天在食堂吃大鍋飯多沒意思啊。」
蘇鳶毫不猶豫地拒絕,「媽只說買衣服,剩下的錢不能花。」
蘇家父母都是節儉的人,對子女要求更甚,如果今天花了這錢,張蘭娟絕不會輕饒,必定會用語言每天荼毒你,直到消氣為止。
但趙小雪不清楚這一點,以為她是故意針對,立馬黑了臉,「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吃紅燒肉。」
「不如你寫張收據,剩餘的錢由你來管,這樣你想怎麼花都行。」
一時之間,趙小雪摸不清蘇鳶的心思,怕她害自己,終於閉上嘴巴不鬧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蘇鳶望向車窗外的景色,只覺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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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星期天到了。
蘇家來了不少客人,都是親朋好友,目的是看望養傷的張蘭娟,並慶祝趙小雪認祖歸宗。
這麼重要的日子,文燕身為蘇家媳婦,不得不現身招待客人。
她拉著蘇鳶窩在廚房,小聲道:「這些親戚真市儈,以前看見你親熱得不行。現在可好,連個笑模樣都沒有,就差用鼻孔瞧人了。」
蘇鳶笑了笑,倒是接受良好。
「我再也不用聽他們念叨難產大出血那段往事,不是挺好嗎?負罪感一下子就沒了,我挺喜歡現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