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眼睛復明後,他屋內的燈從沒全關過。哪怕是睡覺,也會留盞夜燈。
謝今舟把燈換了,安靜躺下。
「眠眠。」
「嗯?」
開始溫眠還對這個稱呼有異議,時間一久,也聽習慣了。她睜開眼,發現謝今舟就跟自己臉對臉離得很近, 落地燈光不刺眼, 視物沒有問題。
「……幹嘛呀, 這麼盯人很嚇人的。」
謝今舟閉上眼,沒再盯她,過了一會兒,溫眠以為他要睡了,她也閉上眼。
聽到一句,「你明明就很關心我。」
溫眠:「……」
溫眠兇巴巴的, 「少廢話, 再廢話自己睡。」
她現在是貓, 沒那麼多顧忌, 而且以前也不是沒這麼睡過,沒什麼彆扭的。
要是人的模樣, 鬼才會跟男人躺一張床上。
謝今舟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溫眠:「……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
「我是不是沒跟你講過,父親母親的事。」謝今舟突然道,堵住了溫眠的發作。
「……是沒有。」
謝今舟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跟溫眠說說話,或許是溫眠昨夜才和他說了自己的過去,謝今舟也沒什麼拘泥的,提及到自己的童年。
一個人憋久了,總想找個人分擔一下。
謝今舟的童年很簡單,足夠令人艷羨,足夠眾星捧月,他從一出生,就是贏家。父親是掌握著集團大權,謝家重心全部放在培養他身上。
嫡系,繼承人,天才。
等等詞彙加注在他身上,所以為了不辜負他人的目光,他要更加努力。
直到謝清嶼的到來,謝家出現第二個天才,不過一個養子,影響不到謝今舟的地位。旁人提起謝今舟,依舊是謝氏最受關注的孫少爺。
只有謝今舟自己能感覺到。
雖然他們口中最常提起的是自己,但總會在末尾談及謝清嶼,贊口不絕。
那種有人在分走自己東西的感覺,只有謝今舟一個人能感覺到。一開始不是很明顯,漸漸的,一年過去,兩年過去,那種流失感越來越明顯。
謝清嶼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
就有人把投注在謝今舟身上的目光,分出一半跑到他身上。連謝今舟身邊親近的、信任的那些人也是,從來沒有誰說過謝清嶼的不好。
就像為自己後來的失去,謝清嶼的成功,在鋪墊一樣,推著謝清嶼往前。
如果謝今舟的這些想法,被溫眠知道。